十日后,洞庭湖君山岛中的轩辕台前。
一大帮乞丐围在轩辕台四周,人人头上都裹着白头巾,腰间围着白腰带,静默无言。
台上站着一个老乞丐,一身缟素,手持打狗棒,正在大声读诵祭文,他的身后搭着灵台,上面摆着灵位。
钱海站在台下,双眼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旁边有一个好心的帮众看见了,悄悄对钱海说:“帮主请节哀!”
钱海“恩”了一声。
台上的老乞丐声若洪钟,祭文念得抑扬顿挫,他名为尤大坚,是丐帮中的副帮主,而副帮主这个职位如果是在帮主强势的时候,就是个摆设,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在帮主意外身亡,没有指定继承人的情况下即位为帮主。然而现在钱海在丐帮中的威望几乎等于零,这老杀才就开始活跃起来,甚至在大多数时候替代帮主行事,比如说这次主持祭典。
按理说,钱海是新任帮主,又是已故老帮主凤世英的徒弟,他才是主持祭典的不二人选。可就在祭典前一天,钱海突然得到通知,大体意思是:你丫出来意思一下就得了,主祭的事太复杂,还是请德高望重的尤副帮主来主持吧!至于信物打狗棒嘛,就暂借给尤副帮主,等祭典结束后再还你。
钱海很痛快地答应了,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当好一个傀儡,反正有吃有喝,管那么多干嘛!不过现在他很不爽,权力被夺的因素还是其次,主要是站的时间太长了,这破祭典到底啥时候结束啊……
终于,尤大坚诵读完毕,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巴,把手中的祭文投入火堆里,然后酝酿了一下情绪,伏在灵台案前放声大哭!
台下众人看到尤大坚哭了,于是也嚎啕大哭,声震九霄,真可谓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钱海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戏肉来了,不就是哭嘛,咱也会!于是他使劲揉了揉眼,把一对三角小眼揉得又红又肿,然后张开大嘴:“哇!噢!”放声干嚎,声音震荡四野,一下把周围的人都吓坏了,什么怪物跑出来了?!
“哈哈哈哈!”正在众人痛哭之际,一阵大笑声忽然传来,竟将丐帮众人的哭声完全压了下去。
群丐的嚎声戛然而止,一个个差点憋出内伤,他们向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怒目而视,就见一个粗壮的黑脸大汉排众而出,硬生生从人群中挤了过来。而被他挤过的地方,早已是一片人仰马翻,众人哎呦呦倒下一片。
尤大坚双目一凝,心中暗暗吃惊:好霸道的力气!口中大喝:“阁下是谁,竟敢在我们老帮主的祭典之上闹事!”
大汉来到轩辕台下,也不走石梯,一个“旱地拔葱式”,直直蹿上了三丈高台,转身面向台下,大声说:“我叫彭天霸,和凤世英老爷子是好朋友,今天特地来拜祭他老人家!”
尤大坚厉声喝道:“既然是来拜祭老帮主,为何这般无礼!”彭天霸却回转身去,开始按程序拜祭,对尤大坚理都未理。尤大坚一愣,只好勉强压下心中不满,静静等待回礼。
钱海却看得有点糊涂,自言自语道:“彭天霸?这名字好叼啊!他是哪位啊?”
“他有个外号叫做血手修罗,是河北一带的巨寇,手上的人命没有五百也有三百,是黑道上赫赫有名的高手!”
钱海扭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乞丐,方才请自己节哀的也是他,不由得对其心生好感,就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微微一笑,道:“属下王鹤,是大信分舵之下苏州分舵的香主。”
他们正在这里说着话,彭天霸已是拜祭完毕,尤大坚在旁边刚想还礼,却被前者止住,笑道:“我今天来,一是为拜祭凤老爷子,二来嘛,久闻丐帮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天下闻名,我在下特来见识见识!”
“狂妄!”
“放肆!”
“打死他!”
彭天霸一句话出口,就像捅了马蜂窝,惹得群丐纷纷鼓噪起来。
“安静,安静!”尤大坚大声喝道,却无法阻止群情激愤,这时有一只消瘦枯干的胳膊举了起来,胳膊的主人是一位同样消瘦枯干的老头儿。说也奇怪,随着这只胳膊举起,群丐竟迅速安静下来。
“吓!好高的威望啊!”钱海被这种情况惊到了,他仔细看了看那个老头儿,在心中对比了一下洪七所说的高层人物,当即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传功长老鲁泽生,丐帮中辈分最高、资历最老、地位最超然的大佬级人物,就连已经故去的老帮主凤世英,都要叫人家一声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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