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早上,李鹏浩听了一夜故事,临近天亮时在城墙边休息了一会儿,当时他并没有睡着,但那匹马却睡着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丁炎瑜发现自己可以以这样的形式进入现实世界(或者说第一重梦境),但只能以观察者的身份进入。她可以感知这个世界的一切,但不能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影响。

当时,她疯狂殴打这个把她叫“娘们儿”,把她当“技师”,还骑在她身上到处跑的乌龟王八蛋,把自己两条手臂都累软了,手掌都打肿了,但这个家伙却毫发无损,气得她爆炸!

冷静下来后,她想到,既然不能对人产生影响,那对物呢?于是她在地上挖坑,她找来一截箭杆,在地上疯狂开挖,累得香汗淋漓,最终也才挖出三个碗大的坑来,她把挖出来的土堆成一堆,把箭杆插在上面尽量制造痕迹。

直到李鹏浩站起来准备走,她才慌了神。虽然她气急了这个人,但如今这个人却是她唯一的依靠,只有他知道那匹马是一个人。

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回到那匹马身体里去,要命的是,她非常清楚,那马当时仅仅只是一具会呼吸的肉身,是一匹“植物马”,她必须回去。

也是阴差阳错,慌乱中她一脚踩在自己挖的坑里,一跤摔向卧在地上的马身上,然后就变回了马的视角。

丁炎瑜以马的视角看向她刚刚挖的坑,那里什么痕迹都没有!这让她很崩溃,更崩溃的是,这种诡异的经历,她无法跟人说,没有任何表达和沟通的渠道。

李鹏浩听她说到这里,想象着她一个大美女,穿着睡裙,气急败坏扇自己耳光,却把双手打肿了的情景,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也确实又同情又佩服。

他笑着说:“丁小姐昨儿早上的气没出够,要不要继续?”

丁炎瑜好看的手轻轻摆了摆,犹如春风拂柳:“算了算了,先记下吧!我想,你问的第二个问题,不用我再回答了。这是我们不能理解的答案。”

李鹏浩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可不可以这样理解:醒着的这个世界,就像一幅画,而现在的梦,是在这幅画上蒙了一张透明胶片。我们可以透过胶片观察这幅画,也可以修改它,使它看起来发生了变化,但其实并没有变。”

丁炎瑜点头道:“这个比方很形象,需要补充的是,能够修改的只能是死物,已知无法对人产生作用。”

“醒着的人!”李鹏浩刷站起身来,“我去打张敬元试试看!”不待丁炎瑜说话,兴冲冲的就奔二进院去了,张敬元的卧房就在书房旁边,晚上书房谈话时他就知道了。

丁炎瑜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叫住他。这个男人,冒冒失失的,倒显得有点傻得可爱。比起未婚夫的斯文沉着,给她一种新奇的感受。

想起未婚夫,丁炎瑜黯然神伤。他们两个是真正的两小无猜。父辈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至交好友。他比她大两岁,从小就被大人们视作门当户对青梅竹马的一对儿。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幼儿园到大学,她总是沿着他的路,紧紧跟随他的脚步,直到她硕士毕业回附中任教,而他继续读博,留学。年初他们订了婚,只等他学成归来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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