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慈的人总是容易受到欺骗,在梁储老夫子眼含热泪的注视下,朱载圫败下阵来,大包大揽的将此事揽到了自己身上,接着朱载圫便落荒而逃了。

不知为何,朱载圫总觉着老夫子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头肥猪。

朱载圫刚离开没多久,另一位内阁成员毛纪便出现了,毛纪笑容满面的问道:“殿下答应了?”

梁储笑眯眯的回道:“殿下说,今年江西救灾之事,他来想办法。”

“你这还真是为老不尊啊,殿下年少,你就不怕日后殿下反应过来找你麻烦。”

梁储冷笑一声道:“只要能救江西的百姓,老夫就是被剁成肉泥也认了,再说这天下本就是他朱家的,他不操心谁操心啊。”

“行了,你这臭脾气又上来了,那你觉着殿下会去哪里弄钱啊?”

“江彬。”梁储淡淡的回道。

毛纪点头应道:“咱俩想到一块去了,据说那江彬可是富可敌国。”

“哼,都是民脂民膏,现在也该到他还账的时候了。”

“老梁,你说这次阁老为什么要推荐王大人去江彬军中啊?老夫感觉非常不妥。”

“你的意思是说阁老是在构陷王大人,不至于吧?”

毛纪摇了摇头道:“王大人为人刚正,一言九鼎,就连江彬这等奸佞小人都会相信他的话,所以王大人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但这事不该由阁老推荐啊,众所周知,阁老与王大人在朝政上的分歧很大,万一王大人出了差错,阁老可是众口难辩了。”

毛纪的一番话令梁储也陷入了沉思中,过了好长一会,梁储方才不假颜色的说道:“无论如何,老夫还是相信阁老的。”

见状毛纪也不好说什么了,重新将精力投入到了公务中去了……

每天黄昏之后,朱载圫都会雷打不动的去跟朱厚照请安。

今天朱厚照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见儿子过来了,挣扎着坐了起来,笑问道:“监国这几日,感觉如何?”

“事务繁杂,儿臣一时还摸不着头绪,比如江西救灾之事,刻不容缓,可是户部没钱,内库也没钱,儿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朱载圫实话实说道。

听了儿子的诉苦,朱厚照不怒反笑道:“哈哈,小子啊,你这是被那群老家伙给坑了,你觉着户部没钱,其实不然,咱们大明疆域辽阔,处处省一点,还是能拿出来的,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了逼迫皇家出钱,在他们眼中,皇室就不该有自己的小金库,所有的钱财都该收归国有。”

“可从大义上来看,他们做的没错啊。”

“那是自然,他们这些老狐狸最擅长的便是用大义压人,小子,你记住,自古以来皇权与相权就是对立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没钱的皇帝下场会是怎样?”朱厚照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想起明末崇祯帝的惨状,朱载圫不禁打了个哆嗦,朱载圫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这么说是儿臣做错了?儿臣不该答应他们。”

朱厚照点了点头道:“正是,但也算不了什么大事,江浙织造司的税银马上就要进京了,你直接挪用即可,这次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吧。”

“儿臣愚钝,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要紧,这次朕就给那些老狐狸们看看,咱们朱家的男人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认了账,就没有赖账之说,省的让人家小瞧了咱们父子俩。”朱厚照豪气云干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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