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七月,天气越来越热,强烈的阳光不断烘烤着地皮,让人汗流浃背、昏昏欲睡。

阿尔法德坐着马车,时隔两个月终于回到了伦纳德庄园。

他一只手推开车门,一只手拄着手杖慢慢走下马车,出门迎接的管家太太一边指挥仆人从车上卸下行李,一边接过阿尔法德脱下的外套。

天气越来越热,在烈阳下坐着封闭的铁皮马车走了好几个小时,着实热的难受。

“阿尔法德少爷,欢迎回家。”管家太太跟在阿尔法德身后恭敬地说。

“家里一切还好吧?”阿尔法德一边拄着手杖支撑一边慢慢地走着。

他现在已经能够正常走路了,只是有时候还有些使不上力气,走起路来也有些微跛,需要支撑物辅助一下。

管家太太欣慰地看着阿尔法德少爷一步一步的走着,就像看到阿尔法德第一次站起来迈出第一步一样热泪盈眶。

听到阿尔法德的问话,她微笑着回答道:“家里一切都好。前两天夫人回来了,现在正在午休,她看到您恢复的这样好一定会高兴的。”

阿尔法德笑了笑,随即又轻轻凑近管家太太,有些心虚地问:“那阿布呢?”

“阿布拉克萨斯少爷还是老样子,除了出门办事,每天在书房里工作。”管家太太一一回答。

“那……”阿尔法德看了眼周围,发现没有人,他把管家太太拉到一边,偷偷问道,“他最近心情怎么样?或者说……他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什么的,有什么反应?”

管家太太脸色不变,也偷偷凑近阿尔法德耳语道:“您是指您从报社辞职的事情?还是您剪阿布拉克萨斯少爷的玫瑰花的事?或者是指您翻他的衣柜把他准备下个月出门参加活动的礼服穿走的事?”

……

完了完了完了,听管家太太这么说,阿布肯定全知道了!

阿尔法德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这下真的有些慌张了。

阿布一直都很聪明,他从小到大有点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每次他撒谎阿布都会发现破绽拆穿他……

本来阿尔法德以为这次离得远阿布不会知道很多的,哪成想还是全知道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暴跳如雷谋杀亲弟吧?

(傻小子,你哥作为伦纳德家的家主,家里什么动静不用上报他知道?)

阿尔法德咽了一口口水,内心倔强地还尝试抱有一丝希望,又问:“那他什么反应?”

管家太太摇摇头:“阿布拉克萨斯少爷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生气。不过……”

管家太太想了想当时的场景,还是决定给小少爷提个醒:

“当时您从报社辞职要做什么服装店店员,到底和报社主编哈里斯先生说了什么?他居然亲自赶到伦伯雷和大少爷说这件事,当时那位哈里斯先生进门的时候表情看起来不大高兴……”

其实是非常不高兴,脸拉的老长,如果不是书房的门隔音外面听不到,在门外的管家先生估计就能听到那位先生愤怒的告状声了。

管家太太觉得为了小少爷好,没有给小少爷详细地描绘当时的场景。

“没什么,可能是他自己抗压能力不行,年纪太大思想一点都不开放。”阿尔法德自我安慰。他想了想当时他说了什么……

他好像骂他老古板,整个人无聊又无趣,让他一把年纪就回家养养花种种草照顾照顾外孙别在报社丢人现眼什么的……

阿尔法德还想继续和管家太太打听打听消息,只见管家太太突然身体挺直,恭恭敬敬地和他说:“少爷,阿布拉克萨斯少爷让您回来先去他书房找他一趟,您……”

好自为之。

说罢,管家太太便轻轻鞠躬,用恭敬的语气和阿尔法德说:“我去您房间看看女仆们收拾好房间没有。”

然后,管家太太便飞速离开了。

阿尔法德有些奇怪,她怎么急匆匆地就走了?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一样,他还没问完呢?

他回过头,正准备扶着楼梯上楼,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他哥站在二楼楼梯口上看着他。

救命……他可以假装没看见阿布吗?

见他发现了自己,阿布拉克萨斯轻轻开口:“回来了?管家太太应该和你说过了,先来我书房。这么久不见了,我们兄弟二人……好,好,聊,聊。”

阿尔法德全身僵硬:怎么办,好像时间倒流,让管家太太把他也带走……

阿尔法德慢慢走到他哥书房门口,深吸几口气,调整心态,不断给自己打气。

不会的,阿布没有那么无情,不会把他怎么样的……吧?

做好心理建设以后,阿尔法德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布拉克萨斯站在窗前,手上拿着一个骨瓷茶杯。见阿尔法德进来,他拿着茶杯走了到沙发上坐下,又对着已经自己吓自己,已经脑补过度的阿尔法德开玩笑一般的说:“阿尔,你怎么这么紧张?需要我请你坐下吗?”

阿尔法德一步一步挪到他对面坐下。

刚坐下,阿布拉克萨斯就开口问:“喝茶吗?”

“再好不过了,一路上走过来太热了,早就口渴了。”阿尔法德见他哥神色正常,不像是想找他秋后算账的样子,他也稍稍放松,一只手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阿布拉克萨斯问道:“新的工作还适应吗?我记得你去了一家女士服装店当店员,老板还是位年轻女士,叫……叫什么来着?”

“她叫辛西娅?怀特,她比我小两岁。

辛西娅的父母去世,她又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和亲人,所以只能只身一人来到伦特堡生活。

好在她有点资产,又会做衣服,就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做成衣和礼服定制,现在她和她的服装店在女士圈里可是炙手可热,很多人都来找她做衣服呢。”

阿尔法德顿了顿,拿起茶杯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他顶着夏天的大太阳回来,实在把他热够呛。

他喝了一口茶,又接着说道:“虽然她不会跳舞不会用优雅委婉的修辞写信,有时候还凶巴巴地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柔美和同情心,做什么事都喜欢亲力亲为一点都不想富人家的小姐,但是……”

阿尔法德还没说完,就看到他的哥哥阿布拉克萨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不解:“怎么这样看着我?”

“哦,没什么。”阿布拉克萨斯挑挑眉,眼神略带揶揄,他语调拖长慢慢开口道,“我刚才只是问了一下她的名字,没有问什么别的,你不用这么一副……夸她夸的停不下来的样子。”

“是吗?我有停不下来吗?”阿尔法德不大相信,他也没说了几句话啊?

重点是这个吗?阿布拉克萨斯有些无语地看着他的傻弟弟在那里绞尽脑汁地想刚才自己到底有没有夸得停不下来的样子。

不过……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阿布拉克萨斯喝了一口茶,并不决定说出来,他倒是想看看他的傻弟弟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当然,这绝对不是因为傻弟弟把他玫瑰丛薅秃了他打击报复。

“这么说,你很喜欢她?”阿布拉克萨斯不动声色的接着问。

“哦,对,我很喜欢她。”阿尔法德不假思索地说,然后又觉得有些歧意,又补充道,“我是说她人很好,是位很特别的小姐……我是说我作为店员,很喜欢她这样的老板,不是说我喜欢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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