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那检验的郎中突然脸色大变,神色惶恐道:“王爷,这香茶和莲藕排骨汤皆没有问题,但这其中都掺杂了某味极寒之引,分开喝无事,一起喝也无事,但有孕的妇人合在一起喝,便会立刻胎气大动、腹痛难忍、虚汗狂流!”

他的话和崔宛今的症状别无二致,郎中的话音刚落,崔静双便连忙上前,拽住褚霖亥的衣袖,一脸委屈。

“王爷,莲藕排骨汤确实是臣妾准备的,但臣妾绝无害妹妹之心,更不知这极寒之物作何!”

眼见着崔静双眼里的盈盈泪珠将要掉落,崔宛今暗道不妙,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眼泪瞬间沁了出来,主动扑到褚霖亥的怀中,哭得惊天动地、泣不成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把崔静双积出的泪珠硬生生地给憋了回去,她抬起眼,愕然地看着褚霖亥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少女,为她拭去泪珠,动作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王爷,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的孩子,是谁把齐太医请来的啊?我从未和旁人接触过,更不会生出嫌隙,到底是谁如此狠毒!”

褚霖亥阴鸷的目光落在齐太医身上,大掌一下下地轻拍着崔宛今的背,似作安抚。

倒是一直看戏的裴凌风开口了,他的视线从崔宛今布满泪痕的花猫脸上移开,看向跪坐在地上神情呆愣的崔静双,说:“齐太医是王妃派人去请的,王爷赶回府时,正巧在大门口碰见了他。”

崔静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凄厉道:“王爷!您知晓臣妾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等事!是有人想要嫁祸给臣妾啊!”

齐太医知道事情败露、再无转圜的余地了,他颤巍巍地跪趴在地上,一大把年纪了鼻涕眼泪流了一地,抬起脸就要朝褚霖亥请罪,替崔静双揽下罪责。

他收了崔府的程氏一大笔银子,足以给他的孙儿在小县城里买上个一官半职,过上顺风顺水的生活。

现在,悔不当初,可惜当时被金银蒙蔽了双眼。

就在他正要说话之时,余光却瞥到了崔宛今手腕上故意露出来的细银镯子,瞳孔骤然紧缩,身形竟如同风中摇摆的苍老树皮一样,颤颤巍巍。

他朝地上重重磕头,哭得不能自已,指向崔静双,准备好的托词话瞬间变了:“老奴确实受了王妃的指使,王妃想要小夫人一尸两命,但老奴确实有一套保命的银针,当时也真的会施针把小夫人救回来,还请王爷饶过老奴一家的性命!!”

崔静双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立马回神,扯住褚霖亥的衣摆,目光哀戚:“真的不是臣妾所为啊王爷,您不相信臣妾了吗?”。

齐太医的重点是一家二字,崔宛今恍然,目光穿过人群,和站在角落处的海棠对视了一眼。待看到海棠的意思之后,才知晓,原来这个镯子是齐太医孙子的。

她当时给海棠下的命令,是去查查崔静双和崔府一直关系密切的几位太医,会是谁来看诊,想办法捏住太医的把柄。

没想到,海棠还挺上道。

虽然用孙子威胁齐太医这招较损,但崔宛今并不后悔,她的孩子都差点被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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