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手在棋盘上交错起来,黑白子一颗颗落下,棋盘上仿佛两军交战,厮杀惨烈。
当太阳照到正中,这一局终于分出胜负,林浮玉将手上的白子丢回棋罐,拍拍手:“我输了。”她输的心服口服。
若是林青故在这儿,肯定要以为他的妹妹是吃错药了,平时输给自己可不是这样洒脱的。
木华卿看着布满棋盘的黑白子,还在回味刚才精彩的对决,赞赏道:“郡主棋艺很好!”
“哦,是吗!”林浮玉被他简单的一句夸赞,心里又雀跃起来。
这时,门童来找他们用饭,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了。
林浮玉歇了个午觉,醒来后,又来到原处。木华卿正站在树下打量着头顶高大茂密的梧桐木,说:“这棵树有些年头了吧。”
林浮玉说:“这棵梧桐木是我哥哥出生时,父亲亲手种下的,寓意男儿要高大伟岸。”
“嗯,有意思,那郡主呢?”木华卿不记得自己家里有这样的习俗。
“啊?”林浮玉意识到他是问属于自己的是什么树,就说:“国公府里,有一棵香樟木,是父亲为我种的。”
“这习俗挺好的。”木华卿在石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说:“天气炎热,郡主喝杯解暑茶吧,这是我自己配的。”
林浮玉端起茶杯,尝了一口,很清甜的味道,不由得说:“木公子,你跟闻人大侠还真是像呢,好像就没有你们不会的东西。”
木华卿手一顿,看着手里澄澈的茶汤,一手在桌上轻叩:“哦,莫非郡主觉得我和闻人木一样,面目可憎?”
“不是不是!华卿公子你当然是最好看的!”林浮玉急忙摆手说。
听他说闻人木面目可憎,心里又不大舒服,辩解道:“我是说你们都是很好的男子,闻人大侠虽然容貌不佳,但是一个有情有义,正直的大侠,他比锦城里那些表面光鲜的人可好太多了。话说你们不是朋友吗?”
木华卿淡笑不语,饮尽了手里的茶。
林浮玉没话找话:“这里周围有一大片梅林,是我最喜欢的,如果冬日你还在这里,我们一起煮酒赏梅可好?”
“若有机会,在下愿意。”
沉默一会儿,林浮玉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萦绕在心里很久的话:“华卿公子,你......可有心仪之人?”
木华卿看着她羞红的脸,灵动的双目,好像隐隐期待着什么,心中一动,面上还是平静地说:“从未有过。”
林浮玉不知该庆幸还是什么,又说:“若我说‘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木公子可愿意?”,她握紧了自己的手指,等着他的答复。
木华卿凝视她一会儿,叹了口气:“郡主请看这棵树,树叶郁郁葱葱,从春季发芽,夏季浓密,秋季泛黄,直到冬季全部落入泥土,只有这一年的光华。第二年,仍然重复如此,生息不止,树木永远都在,树叶却换了一代又一代。”
林浮玉疑惑地向头顶的树看去,一会儿后双目泛红:“你是说,我就像这树叶,只是你生命里毫不起眼的一个,你还可以换了一个又一个,一年比一年的更好,是吗?”
她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她没想过,这个人和世俗男子一样,是个喜新厌旧,不会付出真心的人。
“郡主......”木华卿无奈地说:“郡主是金枝玉叶,应该寻个门当户对的良人相配,你对在下只是一时的喜欢,不是要一生一世的感情,事关郡主一生的幸福,不可轻许。”
“门当户对?我从不在意这个,怎么华卿公子自己倒在意了,你直接说我不是你喜欢的样子,也比拿这些话来搪塞的好。”
“是在下之过......”
林浮玉打断他的话,起身,看起来无所谓:“今日打扰了,木公子就当我不曾来过吧,告辞了!”然后还微微笑了一下,忽略那泛着水光的眼睛,看起来还真像无事发生一样。
木华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里露出挣扎的情绪,良久,才起身离开。
林浮玉头微微向上,硬忍着泪水没让它落下来。直接跳上马车,吩咐人快走。
马在路上飞快的奔跑,林浮玉脑子被震荡的想不了事,但她还想让马车跑得更快一点,她现在只想回家里,一觉睡到明天,然后把今天的事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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