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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陈遂意气色不好,任谁都能看出来。
老佛爷提点过她以后,陈遂意大多数时候其实是在默默写自己从京北带来的教辅资料。
她擅长一心二用,边思考刷题的同时,她还能兼顾听课,遇到老师讲重难点时,也会停下来认真听讲记笔记。
所以科任老师也都很纵容她。
从来没有要求她必须全神贯注于课堂。
但今天陈遂意显然有些离谱且嚣张。
到了数学课,她实在没撑住这扑面而来的困意,摇摇晃晃趴在了桌子上,眼睛一闭便睡着了。
老张最开始还不相信。
在讲台上瞄了她好多眼,甚至刻意提高嗓门敲着黑板大声嚷嚷“同学们,这是重点,重点,重点!”,陈遂意还是安静如鸡,一动不动地额头着桌没有反应。
老张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郁闷得火烧眉毛,哒哒哒地蹬着皮鞋直奔陈遂意。
陈遂意什么也不知道,王怡馨却差点被吓懵了。
眼见着老张目标准确地走向她们的位置,王怡馨连连戳着陈遂意的腰,假装看着黑板目不斜视,实则小嘴叭叭一直嚎叫“意意,快醒醒,老张来了”。
陈遂意最后是被一声巨响吓醒的。
睡眼惺忪地抬头望去,却对上了老张笑眯眯的脸。
“醒啦?睡得怎么样?”
很慈祥,慈祥得有些诡异。
陈遂意眼睛是睁开了,但脑子还没回过神,她愣愣地回:“还行,就是有点吵。”
……
饶是尤盼的眼角也抽了两下。
老张更是忍无可忍,怒吼咆哮:“陈遂意,给我去最后一排站着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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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陈遂意又被老张拎到办公室念叨了很久。
说来说去无非就一个中心思想,不要仗着自己考了一次年级第一就飘了,学习是容不得自我欺骗的,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陈遂意只觉得很困,头像被灌了铅一样重。
她垂着头,乖顺地应着,心里却数着什么时候才能放她走。
“过两天就是月考了,你好好调整状态,不要掉以轻心,听到没有陈遂意?”
老张是恨铁不成钢啊。
他知道陈遂意是个好苗子,但是一棵再好的树,不好好栽也会长歪啊。
老张教了这么多年书,比谁都明白伤仲永的含义。
“明白了张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
陈遂意也知道老张是为了她好,她点头,认真地应道。
老张这才缓了脸色,大手一挥放她回去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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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陈遂意回教室的时候很多同学已经撒欢似的冲向了操场。
苏温琪也起身准备离开,正好与整个人看起来无比萎靡的陈遂意擦肩而过,她故意撞了一下陈遂意的肩,娇滴滴地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又说:“这不是老张最喜欢的学生吗,怎么,也被训啦?”
阴阳怪气的,听着就烦。
陈遂意懒得理她,只是木着脸踩了苏温琪一脚,然后丢下句“抱歉,没看路”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苏温琪的小白鞋上蓦地多了一个黑黑的脚印。
苏温琪当时就炸毛了,站在门口对着指陈遂意破口大骂,问她什么意思?
陈遂意没什么反应,倒是尤盼站了起来,状似无意地挡在了陈遂意的面前,“她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礼尚往来?”
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差点没上来。
苏温琪瞪大眼看着尤盼,只觉得她阴魂不散,哪里都要来踩一脚,偏偏苏温琪对她又无可奈何。
“走啦琪琪。”最后是苏温琪身旁的女生打了圆场,“别和这种疯婆娘计较。马上要上课了,咱们赶紧去操场吧。”
有尤盼在,苏温琪的确也不能把陈遂意怎么样。更何况……
苏温琪阴沉着脸扫了一眼陈遂意那双小粉鞋,表情一噎,最终,她顺着女生递过来的台阶接话,“这次算她们走运,走吧。”
见苏温琪消失在她们的视野,尤盼不屑地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虞。
“意意,我们也走吧。”一直闷着没敢吭声的王怡馨终于说话了。
此刻陈遂意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嗡地疼得厉害,她摇头:“不去。你们走吧。”
闻言,王怡馨不赞成地扯了扯她的袖子,轻声细语地劝道:“意意,怎么能翘课呢?待会会被老师发现的,咱们快走吧。”
没睡好的后遗症大概是脾气会格外暴躁,陈遂意索性掏出了抽屉里的抱枕,没管王怡馨的劝告,直接把脸埋了进去,瓮声瓮气地回:“不去。别管我。”
王怡馨张嘴还想劝,却被尤盼一口打断:“行了,搁这儿磨磨唧唧的干嘛呢。让她睡,待会给她请个假不就得了。”
“请假哪有这么容易?老师会让你说理由开假条的。”
“嗤。”尤盼直接上手拽着王怡馨往外走,她语气张狂,“随便编个理由不就行了?好学生,别太老实。”
也许王怡馨还说了什么,但陈遂意已经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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