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沉默,没有去怪罪澹台元序的有意顶撞。

他起身一步一步挪到了窗边,精致的雕花木窗敞开,大雪突至,天地间一片雪白,朱红色的宫墙与白雪交织。

富丽的亭台楼阁,宫楼阙宇都蒙上了一抹冷意,是久居高位多年、孤独透骨的冷。

“用这番话表达对婚事不满?”

“臣女不敢对婚事有所不满。”

“你爹教给你的?”

“都是臣女的肺腑之言,和父亲无关。”

闻言,天子突然不屑的笑了一声:“料他也没有这心思,你倒是不像他,生了一颗玲珑剔透的心,可惜……”

可惜这颗玲珑心的心思打在皇室头上,不如她父亲的忠义。

澹台元序是个不错的小姑娘,可他是天子,他要的是忠臣,要的是定北王那样忠义的人,天家不会需要澹台元序这样的臣子。

他少年登基,弱冠之后掌政,到如今已有三十余载。

太医院的那群庸医,虽然说着他身体尚且硬朗,但他知道每日端到面前的补品一点不少。

膝下六个已经弱冠的儿子,都在暗中拉拢人心,为的就是一个储君的名讳。

这些他都清楚,但却并没有去管,只因为他此前认为他还活生生坐在这里,那些臭小子还能翻天不成?

只是,储君似乎真的该定了……

天子无奈摇了摇头:“若是朕选好了储君,定北王府会如何?”

“兄长的情况陛下应该清楚,定北王府以求自保,定全力辅佐储君登上帝位。”

“那朕这一众皇子中,你中意哪个?”

“臣女不敢选。”

天子看了澹台元序一眼,他心中明了不留情面的拆穿。

“是不敢选,还是已经选了,不敢说?”

按着礼数,未来的储君只能在燕夔与燕璟二人中选,暗里已经做了选择的朝臣都在赌那二分之一的机会,但却没人能揣摩天子的心思。

在这皇城之中,只有先一步行在他人前面,才能保全。

定北王府也在这其中,天子忌惮定北王手中的军权这些年没有杀定北王的想法,但也不会信任,不曾想定北王府这次有参与党争的打算。

若是三年前,定北王府不会如此做,终归是那位小世子的残疾,让原本作壁上观的定北王府也不得不卷入党争之中,以求一条生路。

但如果立储一事突然有一位手握三十万北境军的王侯介入,便要仔细打算了。

天子突然抬头,看了看那漫天飘落的雪花:“下雪了呢,走吧,朕带你去青云台上看看雪,可不是谁都有机会登上青云台的。”

天子挥退了所有的太监宫女,就是李公公都被留在了御书房外,只带着澹台元序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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