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退出了房间。
“阿雀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安好倒吸了口凉气,王后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到底要杀多少人才会满足?
傅说眼眸寒意袭人,语气森然道:“没想到我傅家蒙冤一事竟是王室主使,虽然出乎意料,但很多事情反而能说通了。
王上担心我傅家做大,默许了姒部的阴谋,他对傅家从轻发落,是因为他知道傅家是冤枉的。还有那些帮助我傅家之人,不是出事就是被治罪,皆是王室搞的鬼……”
子昭闻言痛苦地闭上了眼,他的父王母后就是这场阴谋的始作俑者,王室的腐朽不堪再一次被揭开,血肉模糊着展露在他眼前。
“我这就回殷都,为你们讨个公道。”子昭愤然道。
“别冲动。”安好轻喝一声,“无凭无据,你拿什么讨公道,你要供出阿雀是人证吗,让你父王也追杀她吗?退一万步说,即便你能拿出证据,王室会给自己定罪吗?”
安好的一连串追问,子昭根本招架不住,他有些颓然地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如此,权力是为守护而生,而非谋取私利……”
妘鹰深邃的目光在子昭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缓缓移开。
昭王子的贤明他也早有耳闻,王室里恐怕只有这个人身上还存有正直与仁德,或许如阿雀所言,扶持他上位会是明智之举。
“大家先冷静,不要轻举妄动。”妘鹰缓声道。
众人陷入了沉默,但他们的内心再也无法宁静。
“我实在忧心祖母,先回殷都一趟,阿雀就交给你们了。”安好得知二房对祖母下毒后,心中无时无刻不焦急难耐。
“你身上还有伤,不便骑马,我送你回去。”子昭也想暂时离开,他现在思绪万千,需要些时间重新思考未来之路。
看着二人疾驰而去的背影,妘鹰望向傅说,惆怅地邀请道:“喝一杯?”
这两位天之骄子,曾经都贵为北境少主,现在皆沦为被王室坑害的可怜人,真是造化弄人。
几坛美酒下肚,二人都有些醺醺然。
“阿说,你有何打算?”妘鹰举杯问道。
“打算?”傅说闷了一口酒,“我能有什么打算,安顿好家人,再从长计议吧……”
“家人那边你大可放心,沚或那小子,已经悄悄帮傅家赎了奴籍,他会着人照料着,你大可放手去做你想做之事。”妘鹰拿出一封帛书,递给傅说。
沚或是北境沚部少主,与妘傅两家交好,帛书正是出自他手。
帛书上除了写着傅家脱困外,还提到傅家叛国一案的诸多疑点,结合北海由姒部接管,沚或怀疑此事是姒部为了抢夺领地和军队而谋划的。
“劳你们挂心了,我原不想牵连到你们,最后还是得靠你们这帮兄弟。”傅说惆怅之意更浓,北境五大部落同气连枝,却没想到姒部会对北海使阴招。
妘鹰摆了摆手,兄弟之间相互帮扶,何需言谢。
“阿鹰,你是怎么想的?”傅说望向妘鹰。
妘鹰放下酒杯,轻笑一声,毫不避讳地回道:“两条路,要么叛出商国,要么扶立新王,我妘家可咽不下这口气。”
傅说眉毛高高挑起,也跟着笑了起来,假意数落道:“我傅家落魄,连叛的资本都没有,如此说来,我只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
妘鹰举杯与傅说相碰,畅快道:“与君同行,吾幸也。”
……
太阳落山后,妘雀的烧也退了,整个人的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起来。
妘雀缓缓睁开眼,她记得自己说完遗言,坦然赴死了……为什么又能看见了,难道是到了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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