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重地,皇宫一侧,重重红墙琉璃之后,建在圆顶山上的五方阁楼,高九层,顶筑台。

平台上又建一座水运仪象台,顶摆一尊九龙托浑天黄道仪,架在敖云圭表上。

巨大铜铸黄道仪前,一人手扶立地窥筒,无视脚下巍峨宫殿,远处万户千灯,只仰头凝望漫天星河。

高处风不歇,明黄衣摆在夜风中烈烈作响。

“宸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他双臂伸出,手掌摊开举向明月,似要抓住天际间万千银色,可最终就连那缕带走手心温热的凉风也握不住。

口中不禁溢出丝哀叹。

“星星仙语人听尽,却向五云翻翅飞。”黄道仪投下的阴影后转出一人,青色圆领道袍,胸口打着方形鸂鶆补子。

行至明黄身侧,躬身行礼。

他这才收回双手,但依旧凝望远处深邃:“仙语?梦灵,你说世间真有仙人吗?”

梦灵直起身:“信则有,不信则无。”

“哼!你这天文科灵台郎是在糊弄朕吗?”语气比凉风更甚。

梦灵倒不慌乱,只再次躬身:“臣不敢!仙人之迹本就难寻,一切皆在尘行之缘中。”

“朕贵为天子,拥有这世间一切,却寻不到半点仙人之踪吗?”

“陛下虽贵为天子,但也陈列于这世间万象之中,万象之变,无人能真正掌控。”

“境由心造,朕相信事在人为,相信所追寻之物,必能用这双深握万里河山的双手去夺得!朕也相信你,梦灵!”皇帝终于收回视线,将目光落在身侧的梦灵身上,言语中带着不可辩驳之威。

“臣。。”梦灵低下头。

“意向始蒙,天必垂象示之,其兆先见,必能根之。

闻先皇困顿难抑时,常披衣夜观天象,也曾因此避祸凶得吉兆,先皇笃信此道,朕亦然!

梦灵!你的师父出自双峰山,曾随侍于先皇身侧一段时间,朕知道他曾独自占筮过天象!

走时便留给先皇两句话:凝两世一生,扰天下大乱!可对?”

梦灵露出丝慌乱:“臣。。不知。”

“不知?梦灵,你最近好像常常独自一人在此纵观星辰,可是也在私自占筮天象?”

梦灵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抚手抱拳:“臣该死!”

皇帝的身子终于转了过来,负手而立,直直地盯着他头顶上颤动的翅帽:“梦灵,你只需以实告知,你发现了什么?又为何不把发现登记在天象册中?”

梦灵抬起头,眼中流露出犹疑。

皇帝摆摆手:“起来回话。”

“是。”

梦灵抚袍起身,望向天边:“臣最近夜探天象,的确看出一二,只是兹事体大,又尚未窥得全貌,不敢妄言,更不可记录在册。”

“讲!”

“紫炁之气大盛,盘锯冲击紫微垣,可罗睺计都皆逆太阴太阳而行,罗睺为魔星,计都为灾星,罗候北行,计都南交,环至二者合一之时则吸食紫炁,震颤紫微宫,逢日月必蚀。”

“何解?”

“这。。。若引为世间,紫炁之气冲击紫微可解为天下帝位之争,大盛则是集日月之光不同凡响,到时必争夺激烈。再有日月罗睺二者合一,惑乱其中,轻则一室血光之灾,重则引天下大乱,万民水火!”

“可有应对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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