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与晴儿两人来到位于清荷轩外北角的小荷院,在清荷轩里一众丫头嬷嬷们,若不当差时,便会回到这里休息。

林婉儿身边本有四个贴身丫头的位置,无论白日晚上都可两两交替轮值,可她不喜人多,身边一直都只有伍儿与晴儿两个。

两人白日里一起跟在小姐身侧,晚上留一人守夜,一人休息,第二日晚再交替。守夜时就睡在小姐屋侧的耳房,因此她俩很少能回这里住,除非告假。

好在林婉儿天生喜静,事不多琐事更少,不会无故与下人为难,更不太计较繁陈规矩,就连自称奴婢都免了她们。两人即便当差频繁,日子也还算轻快。

因是下人住的院子,门并不设在正中,而在西侧。

院分前后,前院面积留大,两侧共修四间屋,每间住二至四人,木造屋墙都刷了层桐油,防驻防水防火,一眼看去光亮整洁。

院正中一间穿堂窄厅隔出小后院,后院里有两三间小屋,供她们平时洗衣洗澡、刷洗东西或堆些杂物之用。

伍儿与晴儿同住西侧一间屋,晴儿上前拍门,好一会门才从里面打开。

门后一张失了平日轻快外扬的脸,在看到林婉儿时变了变,但马上便恢复神色,笑着道:“小姐怎么来了,伍儿这里还没收拾。”

“你们这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就那几样东西有什么可收拾的。”说着林婉儿一脚踏了进去。

晴儿跟在身后。

屋内的确一目了然,也一如既往收拾得很干净。

一张四周无围,略长的通铺床靠着一边墙,床角堆着两只红漆衣箱,床旁一张四方小桌。对面一座简单的小型衣架,墙角放着只脸盆架。

窗台上还搁着盆花,弥出淡香,但这香味中的确有丝微不可察的酒味。

林婉儿不动声色在床边坐下:“听晴儿说你肚子不舒服?应该不是信期吧?”

伍儿面色有点僵,她知道小姐对她们的信期都清楚,只得老实道:“不是!”

“那是为何?可是着了凉?或吃坏了什么东西?”

伍儿摇头:“我也不知,大概是今日起得早了些,落了湿雾着了凉风。起先没觉得,回来后肚子就越发痛。”

“若是如此!还是快躺下!”林婉儿说着拉起伍儿手臂,将她带到床边,扶着躺下,拉过薄棉被替她盖紧:“凉上加风,肚子会越发不好。”

近距离下,她闻到对方身上的那股皂角味,这的确不是他们府上购置的东西。况且伍儿洗澡的习惯她也清楚,她喜在暮时这段时间。

“明日也不必急着过去,再休息两天,完全好了再来。”

“谢谢小姐!”

又交待了几句,婉儿领着晴儿便离开了。

直至出了小荷院,晴儿才忍不住道:“小姐怎不问她书的事,又为什么那样对许医师?”

“我问她,她便会说吗?”

晴儿犹豫一会,最终摇头:“看来是不会的。”

“我来看她便是给她一次机会,她不想说以后也无需再说!只是。。。”林婉儿突然转过身,一双眼定定看着晴儿:“从此刻起你便替我仔细盯着她,有什么情况要立即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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