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饼拍成和雨露,玉尘煎出照烟霞。茶烟一缕轻轻扬,搅动兰膏四座香。

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今宵更有湘江月,照出菲菲满碗花。

室中弥散着茶花靡香与虎丘豆香,混合出一股薄淡的暧昧之意,与室升温。

王源起身为杨雁重添茶水:“刚才听到隔室阵阵笑声,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杨雁侧头与林婉儿对看一眼,又转向王源:“无什么大事,不过与母亲,还有沈伯母说了几句笑而已。”

“是吗?我这位母亲,心中最喜爱的还是女儿家,家中几位妹妹更是被宠上了天!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在她身前反不得喜。”

“这怎么会?”

“嗨!源哥这是在说,若杨姑娘以后嫁过去,定也会得婆婆喜爱,绝无婆媳交恶之事。”程语之突然道。

杨雁被程语之这通话羞得满脸通红,头不由低了下去。

除了自己,林婉儿也是少见这种说话如此直白的人,看来这位程公子在家中不仅是被溺爱,简直是被溺爱的上了天了。

王源瞪了程语之一眼:“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可是在向杨姑娘推荐嫁与你的好处!你应该谢我才是。”程语之捏着茶盏,一本正经地道。

“杨姑娘不必理会他,他向来无状惯了。”

王源话落便瞬即转移话题:“不知杨姑娘平日常做些什么?或是喜欢做些什么?”语调低缓,表情随和,眉眼与坐在隔间的沈氏十分相像。

杨雁也缓和了些窘迫:“我。。与别的姑娘相比,我不擅琴棋书画,绣工也较普通,没什么特别喜爱的。平日在家也只是练练功,最喜欢跟着我爹一起练,他会说些战场上的事,我常听得入了迷。”

“哈哈!杨姑娘原来还是位女中豪杰啊!”程语之在一旁笑道。

“只是会些花拳绣腿,程公子见笑了!”

王源赶紧转圜道:“向阳侯战不旋踵,斩将搴旗,杨姑娘也是将门虎女,不让须眉。”

“王公子太过誉!”

林婉儿冷眼瞧着杨雁这番不同平常,娇羞造作的生涩模样,不由将之与以前那个咋咋呼呼,爽气大方的杨雁在心中一番对比,不禁直摇头。

情爱之事果然轻易便能使人昏头转向,改头换面。

不过这位王公子乍看去的确也不错,家世没得挑,人也长得秀气,还一副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模样,与杨雁倒也般配。

“那敢问王公子平日又常做些什么?爱做些什么?”

“呵呵!源哥最爱做的事,说出来你们且能吓一跳。”程语之突然又开口。

王源面色一僵,瞬即倒了杯茶塞到程语之手中,茶水洒了几滴出来:“没人问你话!”

程语之沾了一手水,忙抽出汗巾擦手,面上一副委屈:“源哥现在有了杨姑娘,便忘了昔日的好弟弟了!”

杨雁被说的脸又红了,在桌下拼命扯着袖子。

王源面色终于也有些不虞,凑向他身前低声道:“你今天是来寻乱的?怎能在姑娘们面前如此言三语四。”

说完又赶紧转头,伸手将放在桌上的几碟点心朝杨雁那推了推:“这间茶楼不仅茶香,点心也不错,尤其这羊羹和胡麻饼,杨姑娘一定要尝尝。”

程语之见王源懒得理他,便一脸无辜地直摇头:“即然源哥嫌弃我,我这便退开吧!”

说着便挪动屁股下的凳子,扭到了林婉儿身侧:“我请这位林姐姐到那边廊下棋,可否?”

林婉儿自然不想理这种厚脸皮的人,但她也不想坐在一边,当一个碍手碍脚的人,尤其是那两人如此看对眼的情况下,于是便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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