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泽从噩梦中惊醒，猛然睁开双眼，正对上明烛的视线。
他惊疑道：“……公子？”
明烛眸中倒映出他的面孔，他看到明烛眼中的自己是如此狼狈不堪，像他这般懦弱无能之人不该脏了明烛的眼。
好在很快明烛就移开了视线。
“等找到初离叫他给你治一下伤。”
流泽垂眸道：“多谢公子。”
突然！船身开始剧烈晃动！
明烛险些掉进河中，他扶稳船舷，对流泽担心道：“你怎么样？”
流泽的情况好不到哪去，方才晃动将他的伤口撞在船体上，血肉摩擦险些疼晕过去，他强忍着剧痛稳住身体道：“我没事。”
摇晃越来越激烈，誓要将这艘孤船倾倒一般，这显然不是水流的波动。
流泽感到不对劲，突然喊道：“船下面有东西！”
明烛也察觉到异常，他们船只所在的水域下面覆盖着一片黑影，这应当就是摇晃不止的来源。
明烛不经意间抬头，瞬间瞳孔骤缩，他大喊一声，“流泽！！”
一道巨大的黑影从水中一跃而出，冲着流泽身后袭去。
流泽来不及转头，只觉一片阴影笼罩了他，千钧一发之际，明烛身体本能冲出去将流泽扑倒在船上。
猛烈的撞击使得船身将要四分五裂，明烛将流泽护在身下，手中紧紧攥着白玉簪，初离的神息暂时庇护他们二人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黑影在荧光的映照下终于露出真实面孔，明烛也看清了袭击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那东西通体浑黑，形似蝙蝠，本该是翅膀的地方却变成了巨大的鱼鳍，尖牙利齿，下半身似尾又似腿。
流泽呼吸一滞，哑声道：“……是涪鱼！”
明烛对六界的见闻都来源于忘川中的厉鬼冤魂，这涪鱼他只是听闻过，却从未见过。
涪鱼只生长在极寒的漠北之地，体型庞大，形似蝙蝠，长有一细长尾巴，鳞片暗红，喜食生肉，好埋伏在冰底攻击过往的生灵。
而刚才，袭击他们的那只显然不是普通涪鱼该有的颜色。
漠北距荧河，两地相隔甚远，中间更有群山连绵，要说是它们自己迁徙过来，显然不可信。
“恐怕是仙族弄来养着抵御入侵者。”，流泽被明烛压在身下，呼吸有些困难。
明烛从流泽身上起来，刚才情急之下他顾不得那么多，不小心压到了流泽的伤口，鲜血浸湿了层层衣物，在暗色的衣物上留下一块块痕迹。
流泽想要起身，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他疼得倒抽一口气，半晌不敢动弹。
明烛见状伸手示意他将未受伤的那只手搭上来，轻松将他拉起，竟感觉不到几分重量。
“谢谢。”
明烛捡起地上掉落的衣裳递给流泽，好让他暖和一些。
掌心中的发簪逐渐发烫，明烛心中一喜，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初离应当就在这附近。
放眼望去周围皆是河水，离岸边还有很远的距离，仙族的藏身之地，若不是在河底，那便是四周有法阵隐藏着空间裂隙。
外面的涪鱼还在不知疲惫的向他们发起进攻，但全被神息的结界挡在了外面。
虽说初离神息强大，撑一整晚应当不是问题，但躲在里面并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时，结界以外的涪鱼突然全部散去，明烛心中一凉，怕是有更恐怖的东西在朝着他们前来。
果然不远处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一道白光朝着明烛他们这边冲了过来。
待那道白光再靠近些，明烛才看清那是什么。
“寒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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