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为了跟我结个善缘?”

傅仲达点头。

邵秋实想了想:“那你希望我怎么回报你呢?”

融融烛光里,少年郎君面容温润,目光温柔:“倒也没什么,只希望若有一日傅家蒙难,你在有能力又能腾出手的情况下,看顾傅家一二。”

傅家有难?傅家的确会有难,还是大难。

傅仲达或许只是随口说说,重活一次的邵秋实却清楚知道,数年后,傅府满门灭绝,雕梁画栋都要付了断壁残垣,连地下几近化龙的灵脉都叫人拦腰斩断了。

如此强大的力量,绝非如今的邵秋实可以匹敌。

但傅仲达的话有个前提,在邵秋实有能力又能腾出手的情况下,便不是一个苛刻的要求了。

邵秋实点头,应得干脆:“可以。”

傅仲达又道:“三日后,我将启程前往并州。你可以在府里安心住下,我会吩咐下人不得叨扰。”

并州?邵秋实记得读书同她说过,傅仲达要跟琅琊王氏的郎君一起参加后土大祀,看来是要成行了。傅仲达自己便是巫,去到句龙氏大巫的地盘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纰漏,不过这并不是邵秋实需要操心的。

邵秋实一心只想借助傅家灵脉修炼,有傅仲达吩咐下人不得叨扰再好不过。

“多谢郎君。”

“夜深了。”傅仲达委婉谢客。

“从良告辞了。”邵秋实同傅仲达见礼。

“替我问苏衙内好。”邵秋实即将走出书房的时候,傅仲达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

衙内?贵族官僚之子的称呼。

苏衙内?瘸相苏培伦!

邵秋实脚步一顿,醍醐灌顶。

是了,她先入为主,还以为傅仲达看中她的战力,有心结交。

但仔细想来,她也就杀傅棠时勉强表现了些许的战力,砸玉佩前哪里表现出过丝毫的战力?

傅仲达的所谓结个善缘,哪里就真是跟她结个善缘?压根是跟苏培伦,跟那位侯府郎君结的善缘。

驿站之中,邵秋实曾提醒苏培伦,以免他中了刺客的暗器。

苏培伦的报酬,是答应帮助邵秋实进入傅府。

结果拐子李就直接让邵秋实成功入府,邵秋实还以为请苏培伦帮忙只是个多余的工夫。

如今想来,苏培伦的部曲离开在前,他们登门在后。

无论是苏培伦提前打了招呼让她得以顺利进入傅府,还是拐子李的一番操作就让她进了傅府,导致苏培伦的招呼派不上用上,反正这个招呼肯定是打过的。

傅仲达得了苏培伦的知会,将她当做了苏培伦的部曲也好女使也罢,反正是苏培伦的人,所以才半点不探究她的来历。砸玉杀人全替她遮掩着,也都是为了给苏培伦卖好。

想清楚这一点,邵秋实既觉得可笑,又觉得可悲。

先敬罗衣后敬人,世间的人大抵如此是。

文会之上,吴谦与栖霞县主比试,输了垂头丧气不敢张狂。

难道真就因为栖霞县主敢于喊一句“因怯拒战,胆小懦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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