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雪儿被吼的直往后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娘,你小点儿声说话行不行?我又不是听不见。我没干什么去啊,就是去外面转了转,那你也不能天天让我绑在家里啊!”

“还有那些活儿,那些活儿都好脏的,从前你都不要我干的,说姑娘家以后要嫁人,纤纤玉指男人才喜欢。我要是干了那些,手都粗了,身上还臭烘烘的,到时候谁还喜欢我?”

“你可真是把自己当大小姐养啊!”王翠花怒即反笑。

“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居然这么不体谅你老娘!”

“原来家里头有袁相柳干活,我都忙得过来,也就自己干了,心疼你才让你养着。”

“现在家里外头就我一个人操持,吃饭都快要没时间了,你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养着,宁可出去闲逛都不帮我干活,看你心里是一点儿都没有你这个老娘,我也不能再惯着你了,今天你要是不把外面的牲口喂了,饭你都不要吃了!”

王翠花越说越气,一脚踢翻了旁边的簸箕。

“以后你要是不干活,就都别吃饭,赶明我就找媒婆给你说门亲事,反正在家也是白吃饭,不如早点儿嫁出去!还能换点儿彩礼钱。”

“娘,你怎么能这样?”袁雪儿一听就着急了,她和吕清河已经私定了终身,怎么能让媒婆把她许给别人家呢?

“我不要媒婆,我也不要嫁给别人,我只和吕清河在一起!”

袁雪儿激动之下,脱口而出宣誓主权。

王翠花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你和吕清河怎么了?什么时候的事!”

袁家就这么炸开了锅。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袁家母女打起来了!”

“什么?怎么就打起来了?因为点儿什么呀?”

“袁雪儿还敢打她老子娘不成?”

“倒也不敢,是王翠花在打袁雪儿,扫帚都用上了。”

“袁雪儿被打的哭爹喊娘,好多人劝着都不管用呢,心疼死我了。”

午后,正是茶余饭后歇晌的时候,村上的人奔走相告。

因为袁家的事,村子里热闹起来。

众人全都围着袁家的院子看热闹,苏潇正好这时候回村,遇到婶子大娘急着去看热闹,脚步匆匆。

她也跟着过去瞧了瞧,可惜去的晚了,闹剧已经结束。

袁家母女二人已经回屋去了,同样来晚的村民们没看上好戏,都有些怅然若失。

纷纷询问看到了热闹的左邻右舍。

“到底因为什么呀?”

“平时王翠花可是最疼袁雪儿了,活都不让干,当大小姐一样养着,这两人居然会打起来?”

最先出来看热闹的邻居其实也没听出过所以然来,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只说了两句自己知道的。

“好像是袁雪儿做了什么惹王翠花不高兴的事儿,王翠花说她傻,还说她吃亏什么的,许是被人骗了银子?”

“或许吧,这相柳离开之后,袁家过的还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这些日子我就见着王翠花特别憔悴,都不像从前那么爱干净,出来坐会儿,身上一股牲口味,以前那可是没有的。”

“以前还总听王翠花骂小柳是个扫把星,我看小柳是福星才对,瞧瞧他一走,这袁家闹得,隔三差五不消停!”

“不光是王翠花没精神,我瞧着袁雪儿也不像从前那么温婉体贴了,刚才和她娘顶嘴,那也是牙尖嘴利,以后要是这么跟婆婆说话,可如何使得。”

袁雪儿原本在村里是争相求娶的好女人,现在,这些年纪能当婆婆的妇人却都有些谨慎。

娶媳妇对他们来说就是传宗接代的作用,能生养最要紧,美貌反倒是其次,那不好沾手的小辣椒,在村上从来都是不好说亲的。

到了晚上,袁世儒破天荒的回了袁家,看到的村民都有些不敢置信,很快就在村上传开了。

袁雪儿这是犯了多大的事儿,居然把袁秀才都给惊动回来了!

要知道袁世儒平时在县城里面学业是很忙的,妻子又刚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去年过年都没回来,袁相柳成亲也没有回来,如今却因为这母女二人吵架回来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

村民们都猜测到底是碰巧回来,还是内有原因。

同一时刻,袁世儒正坐在袁家堂屋里,气急败坏的训斥袁雪儿。

“你这个不知检点的东西,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了?怎么能做得下这种事?”

“你知道女子名声有多重要吗?这事传出去了,咱们全家都要跟着你蒙羞!”

“原本已经给你看好了城里一户人家,与你年纪相配,也是个读书郎,如今已经有了童生的功名,家境又好,哪是那吕清河能比得了的!”

“你倒是好,做些伤风败俗不要脸的事儿,让那吕清河占去这么大的便宜!”

“你可知道,他就是想哄着你!”

“我进村时已和村长打听过,前些日子他才又卖了一亩地,家里的家产都快给他败光了,连那苏潇都知道不是好事儿,赶紧跑了,你居然还眼看着坑往里跳!”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妹妹,真是个蠢货!”

“还敢跟娘顶嘴,我看你是欠打,没得等爹回来,我干脆和他一起把你扔河里头溺死算了,你在村风严谨的村子里都得浸猪笼的,你知道吗?”

袁世儒一通没好气的责骂,真是气了个狠的。

平时他自持是清高的读书人,说话都不带重声,生怕被外人听去了有辱斯文。

如今被这蠢妹妹气得,都想要爆粗!

王翠花也是火冒三丈,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句都不开口给袁雪儿帮腔,恨不得儿子之接骂死这个不孝女。

袁雪儿坐在对面的炕上,委委屈屈的抹着眼泪,也不辩解,就只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也说不过哥哥和母亲,干脆就不说,一味只扮可怜。

反正事情都已经这样,她也不相信袁世儒那些话,比起家人,她现在更相信吕清河。

因为王翠花近来对她一直没个好脸,大哥如今也骂她,让她觉得温柔贴心的吕清河才是好人,是真正对她好的那个。

母亲和哥哥之所以这么生气,大概就是像吕清河说的,觉得吕家能给的彩礼太少。

是想把她多换点儿彩礼。

说到底不还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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