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天阴,落雨微微。

白狼本来该很警惕的,但是昨天徐还陆给他的药里面有安眠的成分,他睡得有些深了。徐还陆早早就起了,他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白狼,沉思片刻,还是没叫醒他,径自出了门。

他去了厨房,修如也正在摆着早餐,白粥配咸鸭蛋,自家腌制的酸菜,以及一盘鸡蛋饼。他进去,修如也头也没抬,说:“你等会儿去给旧客喂饭,老吃辟谷丹对身体不好,药在熬了,熬好了你和旧客一人一盅。”

“哦。”徐还陆应了一声,坐了下来。修如也坐下来喝粥。徐还陆顺口问了声,“师伯呢?”

修如也道:“练刀去了,还没回。”

很多时候徐还陆自觉修炼已经算是勤奋,但比之李三瑜,又觉之不如。

徐还陆看着修如也,想了下,说:“师父,我救了一个妖修,是头白狼。他受伤了,现在在我房间里还没醒。”

在他的观念里,这种事根本不必瞒着师父的。若是师父都不能相信,那他也没什么能够相信的了。

修如也“嗯?”了一声,抬眼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笑,带着些温和的安抚意味:“没事,你这么大了,我相信你自有分寸——就是狼的话,他早餐是不是得吃肉?”

徐还陆闻言,松了口气,又哭笑不得。他道:“不知道,也许吧。不吃就算了。”

修如也笑道:“怎么能算了,冰柜里我储藏了不少肉,他醒来你问问他吧。”

很快,修如也便吃好了,他道:“今天你师伯在家,你有事可以找她——你要去学院吗?”

徐还陆摇了摇头:“我之前为了推演阵法,请了小半月的假。”

修如也闻言,道:“那好吧,我走了。”他去做工了。

徐还陆收拾碗筷,去看了看药。

药还没熬好,他想了想,去药房另抓了一副,熬制了起来。

……

……

白狼醒的时候,天光大亮,雨后晴光透过窗格,一束一束落在屋内,照得室内寂静明堂。白狼变回人形,打量屋内的摆设。

有好几扇书架,书本有些崭新,大多陈旧,看起来经常被人翻阅。书桌上纸张书本胡乱堆砌,甚至有好些落到了地上。房间角落摆放着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阵旗乱七八糟,阵盘随处可见,符箓压了一叠又一叠,各类灵器机械被组装成了难以理解的模样,被闲置在了角落。

白狼看着古里古怪的机械,伸手碰了一下,岂料那玩意的链条飞快转动,疑似是喙的部位狠狠地啄了他一口。

白狼猛地收回手。

鸟喙之坚利,硬生生的在他手指上啄出血来。

他看着昨日整整一天都没受伤的手,陷入沉思。

……

他正在沉思的时候,徐还陆推开门,端了碗药进来。

见他模样,道:“来喝药。”

白狼抹掉了手指上的血迹,接过药碗,灌了下去。

他喝完,见徐还陆看着他。他有些疑惑:“怎么了?”

徐还陆道:“你不觉得苦吗?”

白狼道:“无聊。”

徐还陆耸肩,把空了药碗拿了出去。白狼想了想,跟上了他。

谁料他看见徐还陆去了厨房,拿起了药碗,自己喝了下去。他喝完,还给自己吃了两颗糖。本来有一颗是打算给白狼的,白狼不用,那就是他的了。

他吃着糖,白狼看着,愣了下:“你也受伤了?”

徐还陆笑了下,说:“我不是受伤,是生病了。”

白狼道:“……难怪你看起来这么不禁打。”

徐还陆嗤笑一声,懒得理他,又端起了一盅药,白狼下意识问:“你还要喝吗?”

徐还陆道:“不是给我的。”

白狼疑惑地跟上他。

徐还陆去了和他相邻的一个房间,里面躺着个沉睡的少年,面色苍白,嘴唇干燥,看起来比徐还陆小一点。

白狼看着徐还陆一勺一勺,熟练地给那个少年喂药,禁不住地问:“这是谁?”

徐还陆:“我弟。”

白狼:“你弟弟也生病了?”

徐还陆:“嗯。”

白狼心想:人族可真脆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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