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怀北和赵钱多向任局做了保证,但内心还有些忐忑,这种案子,说好破,也好破,只要有证据,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说不好破,也不好破,一旦找不到线索,也有可能就是几十年时间破不了。凶手是不是海鲜商贩,是关键,只要搞清楚这个,那么,一切的问题迎刃而解。有一点是非常肯定的,他一定搬运过海鲜,而且,搬运了三次,分别是鱼、虾、带鱼,那么,查每个市场中的监控,很快就能一目了然。范围可以从商贩失踪的这个市场开始,也就是说,他们还得继续调查那两位母女,从她们衍射开去,一一排查,自可找到真凶。朱怀北找到市场负责人,在他同意的下,开始调看市场录像。
庆幸的是,这个市场的保卫部门,把之前一年的监控录像做了备份,这极大的方便了他们查找凶手的工作,两人把备份了监控的硬盘带回了刑警队,让大刘、小莫、李聪一起查找。真是人多力量大,他们很快就发现,符合这个条件的,居然还是女人,她骑着电瓶车,进了三次货,虽然是纸箱,但她进货后,为了售卖方便,戴了皮手套,开了纸箱。然后,又戴着手套离开了市场。朱怀北他们推断,她一定是骑着电瓶车,对尸体进行了搬运。她分三次,把肢解掉的尸体运到了附近的山坡上。显然,这只是暂时存放一下,但由于有游玩的人,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藏尸地点,导致别的地点,被吸引了兴趣的人们前去搜索,而被发现。
有了这样的推论之后,朱怀北再次带着赵钱多去了女人的家,他们已经深信不疑,杀人凶手一定是这个女人,而死者也一定是她嘴里说的回到老家的丈夫。再次见面,朱怀北对女人不再客气,口气冷冰冰的,开门见山地让她交代情况。女人还想强辩,朱怀北以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于是,赵钱多把掌握的情况,一一向女人阵列出来,并当场向女人播放了录像片段。朱怀北盯着女人,强硬地说道:“老实交代吧,争取宽大处理。”
女人一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她说道:“警察同志,我老实交代,人是我杀的,她总是家暴我,一喝了酒,回到家便打我,每一次,我都忍了,而这一次,他居然说要和我离婚,他说他在外面有了女人,要和我离婚。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杀了他,他喝醉后,先是耍酒疯,发完酒疯,就会倒头大睡。我趁他睡觉的功夫,拿菜刀砍死了他。”朱怀北问她怎么砍的,让她具体一些,女人便比划着,她说先砍后剁。朱怀北又让她具体到位置,女人也一一演示。而且,每演示一下,就会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女人称,她对男人忠贞不二,男人却背叛了他,她从内心非常恨他。在他屡次家暴自己,并出轨,提出与自己离婚时,自己忍无可忍,一怒之下,把他杀了。
朱怀北让她进一步交代运尸情况,一旁的赵钱多马上打断了他,她说:“朱队,她交代的情况不对,不应该是她杀的人,因为,她交代的情况,和尸体上的刀伤不符。从法医分析看,刺杀死者的,是一把锐利的匕首类,不应该是菜刀,而且,她描述的位置也不对,手法更是错的离谱。如果,真是她杀的,在她交代的过程中,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我在怀疑,死者不是他杀的,而是另有别人。”女人马上在一旁说道:“他就是我杀的,没有别人,对,我不是拿菜刀杀的人,而是用水果刀,你们抓走我吧,我愿意偿命。”朱怀北一时觉出了奇怪,女人显然急切地想把杀人的罪责独自承揽下来。看情况,正如赵钱多所说,她不是真的杀人凶手。
朱怀北停下了审问,拿眼直视着女人,一直直视着,女人也看着朱怀北,但看着看着,头不由自主就低了下去。朱怀北冷冷地说道:“老实交代,杀手凶手是谁?”女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抬起了头,非常肯定地说道:“是我,我杀的死者,他是我的老公,他背叛了我,我恨他。”朱怀北摇了摇头,再次盯着女人,冷冷地说道:“不要顽抗了,老实交代。”女人却铁定了自己的一颗心,以视死如归的态度,非常决然地说道:“凶手就是我,死者是我杀的,你们抓我吧,不是别人。”
只听屋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女人的女儿猛得冲到朱怀北面前,说道:“人是我杀的,与我妈无关,我用水果刀杀的他。当时,他要强暴我,我正在沙发上看电视,恰巧,茶几上有把水果刀,我抓起它来,就捅了进去,捅完了,他还压着我不放,手一直撕扯我的衣服,我就又捅了一刀,这一刀之后,他不动了,吃惊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歪倒在地上。当时,他非常狂热,而且,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酒味,我害怕之余,便失手杀了他。”女人一巴掌抽到女儿脸上,说道:“你给我闭嘴,你当时不在家,你添什么乱。”说完,她扭头看着朱怀北和赵钱多,声嘶力竭地说道:“警察同志,人是我杀的,和我的女儿无关。”
赵钱多却向朱怀北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女孩的表述符合伤痕的情况。朱怀北长叹一声,说道:“跟我们回局里吧,去了那里,老实交代。”说完话,让女人和她的女儿随他们走。女人看了看朱怀北,站起了身,在走出门后,还特意把门锁上。朱怀北看见,在她锁上门之后,她伸出右手,使劲地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下了楼,警车周围已经站了很多人,都在看热闹。朱怀北让众人散开,让女人和她的女儿上警车,但女人却冲众人摆了摆手,还向他们笑了笑,说道:“这些年,谢谢众邻居的照顾了,谢谢你们的关照。”说完,还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女儿学着母亲,也弯下了自己的腰,向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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