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白光自逐渐合拢的血云中破将出来,似是被困的囚龙逃出升天,似是已然离弦的箭矢,也似是两道流星划向天际,从血云与灰蒙蒙的暗日下一瞬即逝。
两道白光一去数百里,在无色无形的空气里拉出两条长长的光痕。光痕下的血云之上涌出魔卒无数,诞生于这片炼狱中的魔物依然不肯罢休,只是它们以血为养、以血为形、寄生于血云当中,无法离开血云,追不上从主子手中脱身而去的道人。
来尘子、圡津子两人,顺利从血色炼狱中救出了全阳子。正上天入地,于四处寻求遏祸之法的张家天师,在临行前再三嘱咐四位弟子,切勿意气用事,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只需静观其变,借机行事便可。混朴子、来尘子、圡津子三人向来极重道师之命,亦自知一旦入了这片能吞噬世间一切生灵的血色炼狱,十有八九是无法脱身的,但师兄弟三人得知身为大师兄的全阳子,为救那位道师口中的小师弟而孤身入了炼狱后,三人实在是难以袖手旁观。商议了一番后,三人都是持着相救的态度。
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天命注定,还是只是一种巧合,当师兄弟三人正要进入血色炼狱时,师兄弟三人心中各自都收到了一股神奇的感应。那股忽然收到的感应十分强大,不但将师兄弟三人急着入炼狱去救全阳子的想法压了下去,还让道法早已可以称“子”的师兄弟三人在无形中迷失了心智。
师兄弟三人失了魂一般,身不由己的随着感应寻去;直到靠近后山上张家天师用来静心打坐的莲花池,师兄弟三人这才恍然如梦似的回过神来。
师兄弟三人发现,自从张家天师为寻遏祸之法离去之后,秀丽庄寂的后山便无人踏足,平日张家天师打坐时升腾而起的漫天道气,都四散成凌落之势,然而此刻却凝聚成形,似有无数精灵在山间游动。山上的莲花池处,更是有一股从未见过的至圣至纯之气,化作清风漫山吹来。
那阵从莲花池吹来的清风,吹动着师兄弟三人的衣发,将三人心中、脑海中的许多杂念,尽数无声的抹去;就连师兄弟三人在修行之中,遇到的凭自身慧根尚悟不透的迷障、难题,也都迎风而解。
心境平复下来的师兄弟三人不觉得吃惊。只觉得一身正陷于瓶颈期间,难以突破的修为,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冲关破卡,直达“脱俗”之境的巅峰,继续精心修行,便可轻而易举的修的三花聚顶、五炁朝元,化得“入圣”之境。
这迎风而立的短短一瞬,竟胜过人世间上百年、乃至是数百年、近千年的苦修。
道号“混朴子”的吴真阳,微微抬头向山上的莲花池看去,感慨道:“吾等师兄弟三人,立在这一阵清风中,似是变成了三株吸得天地精华、日月灵气的草木。”
道号“来尘子”的王道坚,亦看向山上的莲花池,沉思道:“这股真炁,并非道师留下的道气,道师之气乃济世正道之气,而这股真炁清绝六欲,大不相同。”
道号“圡津子”的李德光,一动不动的沉吟了一会,淡然道:“世间之灵气,皆不可能无故出现,或是为天机,或是为时机,吾等师兄弟三人能得之,想必另有机缘藏在此中。”
左掌托着一口金色古钟的来尘子,以目视混朴子和圡津子:“上山一观,吴师兄、李师弟意下如何?”
“可是——”
背上背着一柄道家法剑的混朴子,心中记起已入了血色炼狱的全阳子,微一迟疑,方道:“先行上山一观也无妨,说不定有相救萨师兄之机。”
师兄弟三人飞身掠上,直奔莲花池。
张家天师静心打坐的莲花池,有八溪并流。八条小溪呈阴阳八卦之状,潺潺轻响,清澈见底;后有离、坤两溪自山悬如瀑布泄下,前有坎、艮两溪自石上激起细浪而去,右乾、兑两溪,左震、巽两溪,各自静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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