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月色降临,光晕落在院子里。

长宁侯府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庆贺长宁侯梁辞山的生辰。

主位上的是梁老夫人,梁辞山坐在她左手边,右手边的位置空着。

宫里的珍贵妃也派人给弟弟送来了贺礼。

不过,是两份,送给长宁侯的是一方莲莲有鱼端砚,砚堂可见浮云冻、胭脂火捺珍贵石品,构思独特,工艺精美。

小妹也曾在他生辰送过砚台,她还亲手在上面刻了他的名字。

想到这儿长宁侯叹了口气。

梁老夫人把另一个紫檀漆嵌螺钿盒放到了右手边的空位上,用手抚了抚盒子,眼神里充满思念。

“我累了,就先回去歇着了,你们吃吧——”梁老夫人起身扶着丫鬟走了。

长宁侯见母亲状态不好,也跟着去了。

气氛一下子低落到谷底。

又是这样,梁芊落撇撇嘴,摔了筷子,“真是的,她都抛下祖母他们跟着男人跑了,有什么好惦记的,偏偏父亲和她是龙凤胎,搅得父亲连个生辰宴都过不好!”

“芊落——”桌上只剩下他们娘仨,梁夫人没有责骂她对长辈不敬,只淡淡地叫了声制止她,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看起来颇为认同女儿的说法。

“小姑母是我们的长辈,你若是再胡言乱语,就罚你把《孝经》抄五十遍。”一旁做兄长的梁舟潜反倒更严厉些。

“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她算什么小姑母,同一个外男私奔,就是不知廉耻!我梁芊落可没有这么丢人的姑母!”

“住嘴!”梁舟潜站起来拍了下桌子。

“母亲,哥哥欺负我——”梁芊落躲到梁夫人身后扮了个鬼脸,然后跑了。

“你吼她做什么?”梁夫人责怪地看向儿子。

“都到了可以定亲的年纪,蛮横无理、不知礼数,都是被娘给惯的。”梁舟潜甩袖离去。

又何止梁夫人一个,除了梁舟潜,梁老夫人、长宁侯、还有那在宫里当贵妃的大姑母,各个都疼她疼得不行。

梁老夫人院里有个小佛堂。

“愿菩萨保佑我的秀秀一切安好,这些年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梁老夫人捻着佛珠轻轻道。

“娘,放心吧,秀秀肯定好好的,鸿岳兄会照顾好她的,他们的孩子说不定都有芊落这么大了。”长宁侯安慰道。

“要是当年我没拦着她,要是我们帮他们云家一把,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梁老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是啊,这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以吃?结亲不成反结了怨,梁家失去女儿整整18年了,云家更是处处针对他们,什么因结什么果啊——

【宿主大大,他要出门了哦。】

“你们二人谁陪我上街?”云姝苡从包袱里翻出一条面纱,带上装银钱的荷包。

“姑娘直接吩咐就是,奴婢陪您去。”采薇之前在后厨待着,干得都是最辛苦的活,后厨的人谁都能斥她几句,不过她生性乐观,自己也不觉得苦。

她在松云阁待的这两日堪称出生以来最幸福的日子了。

现下她怕是最希望云姑娘能长久留在将军府的人。

这府里的丫鬟婆子哪有不愿上街的,平时若不是主子要求,她们根本出不去,蝶梦赶紧把采薇拨拉到一边,“姑娘,还是我来吧,她啊,就没出过府,京城里热闹的坊市我都熟,我陪姑娘去!”

不过,还有一件事蝶梦没说——

这府里的主子们出行,都要事先派人去前院知会一声,好让人备好马车。

采薇那傻丫头自打来了将军府就在后厨干洗菜打扫的活,哪知道这个。

蝶梦也不打算提醒云姝苡,她虽懒,但终归是个丫鬟,这点苦还是吃得的。

云姝苡若是知道蝶梦在想什么,也不会理,马车她本就没想坐,而且,她等的就是她。

两人不出意外地在门口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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