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琴酒低低笑一声,不管书上怎么讲,这些还是要看传递的人。

记载历史讲述历史的人,不管从什么角度都要客观看待,主观臆断就会传递错误价值观。

琴酒将历史课本还给坐在讲桌下的女生,无聊的只能翻翻音乐书。

也幸好一节课的时间过的还算快。

下课铃打响,琴酒直接回了老师办公室,待在教室里等上课没有意义,还会影响学生的下课时间。

而事实也是这样,在琴酒离开后,三班的学生都活跃不少。

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起今天的黑泽老师,都一致觉得老师肯定是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感觉老师是失恋了,不然他为什么以前都开开心心的,这一回冷着脸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一样。”

“不不不,应该不只是五百万,老师开保时捷来的,还有司机,他不差钱。”

“看样子老师真的失恋了,就是不知道师母有多漂亮。”

“对了,悠也不是很关注老师吗?悠也怎么看?”

还曾经在先前琴酒的一眼中的影山悠也,猝不及防被问到有些懵,“黑泽老师吗?”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着。

周围围了一圈感兴趣的男男女女。

“我觉得吧,老师怎么样你们那么关心干嘛?只要老师给我们上课,不会给我们布置离谱任务就可以了。”

影山悠也笑了一下,少年的笑容让周围人浮躁的心都平静下来,“而且,有没有可能,黑泽老师是在为了下一节的政治课给我们做准备。”

“是哦!黑泽老师很特别,他的政治历史课,一定也很特别!”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面说了一句,所有不安和八卦气氛都重新活泼欢快起来。

影山悠也同样安慰着自己,古怪的黑泽老师,一定是在准备一场与众不同的政治历史课吧。

新的上课铃打响,这一次的琴酒没有踩点,他在第一声响起时就进了教室,手里什么也没有拿。

要说当老师,琴酒一定是个合格的教官,他可以教会一个人各种各样武器的使用方法和怎么暗杀一个人。

但是讲课,琴酒感觉有点为难自己。

他是一名混黑的,他的世界里是黑色的,他站在正常人的思维对立面。

可以冷漠无情的杀死任何一个人。

进到教室的琴酒拒绝了学生们问好的行为,他从讲台上找到一只没有用过的白色粉笔。

粉笔拿在手上的一瞬间就让他的手沾上粉末。

琴酒转身看向黑板,思考过后在黑板上写下:对错与罪罚,黑白。

写下这一段字的琴酒忍不住笑了起来,明亮的眼神中忽然浮现出一抹疯狂和期待。

他转过身,笑着问向学生,“你们是怎么看待这三个问题的呢?或者说,六个问题。”

这里的学生都是美好的未来,琴酒很想知道,把他们未来会领悟学习到的东西放到现在,让他们接触。

会发生什么。

在大人的世界,可没有太多的黑与白,对与错,世界是灰色的,对错是镜像的。

“我不急,你们慢慢想,”琴酒说完这句话,坐回讲桌后的椅子上,转头看向窗外发呆。

今天是个很好的天气,窗外阳光明媚,白云悠悠,风过树梢的时候传来沙啦沙啦的声音。

没有任务,一身精力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或许他也该学习一下黑泽阵和贝尔摩德他们,在任务之外拥有自己的生活?

重新让犯罪侧写师黑泽出现吗,还是找找新的职业。

可是他有点腻味了看死人的生活。

琴酒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把利刃在黑泽阵的到来后开始钝了。

为什么这群学生还没有思考出来呢?这么简单的问题。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讲台上,一半学生在思考琴酒的问题,一半学生在看他。

影山悠也不仅在思考问题,还在看着发呆的老师。

他知道老师在发呆,因为他经常帮助班干部送作业,在老师办公室混了个脸熟。

也就知道了,黑泽老师是个挂名带薪摸鱼的杀手。

这三个问题,或者说六个问题,不单单要他们从自己的角度去看,想要完全理解,还要从社会环境上看。

“老师,你这些问题的答案因人而异,”影山悠也举起手,做第一个回答的人。

沾染鲜血的杀手可以成为老师,在此之前他又是谁。

影山悠也不知道,可是他第一次遇见黑泽阵时,黑泽老师说他是迫不得已。

每个人衡量这些问题都会有不一样的思考。

“确实,”琴酒冷淡点头,拿起粉笔起身后又在黑板上写下权利和威望四个字。

“这些问题你们慢慢想,政治历史课,本来就是以史鉴今。

你们可以把这些问题带上去看你们的书。然后回答我下面这两个问题。”

琴酒说话语速缓慢不少,他相信这群人都是聪明的孩子,稍加可用引导,他们就会成长为自己想要的样子。

本来因为影山悠也的发言而热闹一点的课堂又沉默下来。

下面的两个问题,他们很难不思考到自己的家族。

像他们这种孩子,对于权利这个词感官更加敏锐。

“老师,您讲的课好像和我们前面的学习进度不一样。”

班长吉本千恵美忍不住站起来发言,“这很危险,您知道的。”

“是啊,我知道的,我同样也知道,这两样东西会让人上瘾,”琴酒淡笑着,他的指尖敲打着桌面,无端给人压迫感。

“你们都有什么梦想?我的梦想,早就忘记了。”

琴酒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想当灯光下闪闪发亮的人,不过他现在行走在黑暗中,是一只乌鸦。

听说在一个古老的国家,乌鸦是黑色的,而黑色又被称之为玄色。乌鸦也算是玄鸟吧,祥瑞。

“老师,我想当首相,”影山悠也在琴酒的目光下站了起来。

“是吗,那你可得好好思考这几个问题,”琴酒意味不明的笑着。

每一任首相都是组织接近或者暗杀的目标,除了有时候出现的挡路的议员。

如果他们懂得待在灰色里才是他们的归宿还好,如果强硬待在白色里,不管是谁,都会被组织当成障碍除掉。

当然,待在黑色的话,组织乐见其成。

这些问题在十几岁少男少女心里留下什么思考,琴酒是懒的去想。

他能想到这些问题,还是因为组织最近的任务目标影山雅贵。

影山雅贵是有很大可能参与首相竞选的,如果他不行,组织推一个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在这节课开始之前琴酒也有所考量,加上先前黑泽阵告诉他影山悠也的事情。

琴酒在短短几个小时就发现,这个孩子是很优秀的苗子,他的心在灰色里面。

成长起来,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琴酒第一个离开了教室。

他下午没有课,可以选择来学校或者不来学校。

“黑泽老师,请您等一下!”

走在前往办公室的路上,琴酒被一名学生叫住。

他回头去看,是影山悠也。

“黑泽老师,您是怎么看待这些问题的,”影山悠也倔强的仰着头和琴酒对视,他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黑泽阵是他在人生中出现的最浓重的一笔,他再也不想被黑泽老师拿枪指着。

“我?”琴酒笑了,“我所作所为,就是对的。”

影山悠也愣在原地,直到琴酒离开,他才转身向着楼梯口走去。

“这个不是黑泽老师。”

黑泽老师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影山悠也还是忘不掉他脑海里的第一印象。

黑泽老师一定是出事了,可是为什么,这个黑泽老师除了性格不一样外,没有一点不对的地方。

影山悠也搞不懂,他决定明天主动去办公室,如果黑泽老师不在,他就报警!

就是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找到一名杀手了。

次日,影山悠也一进学校就往办公室的地方跑,他推开门的时候老师还没有来几个。

而被训了一顿的黑泽阵正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睡觉。

“黑泽老师!”

“什么事?”黑泽阵抬起头,看见是影山悠也后朝他一笑,“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吗?”

琴酒和他说了代课的事情,黑泽阵就猜到这个想的最多的影山悠也会来找他。

谁家小孩子缺根弦劝杀手从良的,也就影山悠也。

“那个,老师,”影山悠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因为老师不像是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他仔细思考了一会,从书包里拿出纸笔,把昨天的问题都写下去递给黑泽阵。

“这些问题,老师怎么看?”

黑泽阵接过后看完,政治这种东西他一向讨厌,不过问他的是学生,作为老师还是该好好教一下。

“这些问题的答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客观上看见的是什么,如果你硬要求一个主观答案……”

“我的回答是:我即是对的。”

“可是,”影山悠也想要反驳,被黑泽阵制止。

他抬手,朝着影山悠也比了个开枪的手势,“乖孩子,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想要探求对与错,那就让自己站在高处。”

“不要着急,慢慢长大,世界是大人的灰色荒诞乐园。”

他提醒了影山悠也自己本身的身份,同时也在诱导影山悠也,成为有用的样子,才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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