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杨氏红了眼圈,胡青黛很内疚,深怕自己又惹杨氏伤心了。一连几天都在客栈里装乖巧,拿起针线耐着性子绣一条手绢。
最简单的折枝樱桃,她绣了三天。
再去三和菜店时,前面生意照旧,只是院中众人脸色凝重。
“这是怎么了?”
生意不挺好的吗,怎么都不高兴呢?胡青黛心中纳闷。
陈半仙将她拉到一旁,低声道:“前天晚上屋檐瓦响,估摸着有毛贼来探,我们点亮灯烛,吵闹起来,那贼跑了。谁知昨天晚上竟来了好些人,我们爷三个不敌,他们将三虎抓了去,还好钱没丢。”
钱箱就藏在陈半仙床板下现挖的地窖里,外屋守着功夫最好的陈三虎和陈五虎。
“老头,你没事吧?”胡青黛注意到陈半仙左腿有些瘸。
陈半仙毫不在意:“一点皮外伤,不打紧。”
胡青黛蹲下,亲自挽起陈半仙长衫下的裤腿。
只见小腿肚上缠着厚厚的布条,布条已经被血液浸透了。
胡青黛三下两下解下布条,是一道两寸来长的刀伤,两侧皮肤外翻着,中间血肉模糊,看上去触目惊心。
胡青黛大怒,什么人如此大胆?夜闯民宅,还敢动刀动枪。
“大丫,去我娘那里取一趟医药箱。”
陈大丫答应着去了,阴雨天不洗衣服的时候,两个丫都在蔬菜店里帮忙。
明知北城的治安比较乱,这样红火的生意必然会引起各方势力的注意,她居然没有提前想到,拿出预案。
“我该每天都来一趟的。”胡青黛很惭愧。
“丫头,这不怪你!是老头我技不如人呐,”
“五虎可有受伤?”
“五虎没事,就是被打到头了,晕过去了一阵,已经醒过来,没什么大碍。”
“五虎过来!”胡青黛招手叫陈五虎过来坐下,替他把了脉,脉象并无大碍,她这才放下心。
“知道是谁干的吗?抓走三虎,他们想干什么?”
“不知道。”
三人正猜对方的意图,大丫将药箱取来了。
“老头忍着点疼!”胡青黛用药王爷爷研制的麻药,往伤口周围涂抹了一圈,片刻后就开始缝合伤口。
那麻药的效果有限,陈半仙疼得满头大汗,缝完,上了完伤药,用纱布包裹好,陈半仙的脸色才算缓过来。
“老头,铺里的事情就让孩子们去弄,你先休息几天,把伤养好再说。救三虎的事,我和五虎想办法。”
上哪儿去找陈三虎,对方没留下任何线索,几人犯了难。
正毫无头绪,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紧接着三个混混模样的人从院门口走了进来,气势汹汹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领头的还是位老熟人——二牛客栈的牛二。
胡家进京住的第一家客栈就是二牛客栈,那是一家黑店。
胡青黛来了精神。
三人一进入院中,就手脚不停,左踢右掀的,原本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菜蔬,被弄得满地都是。
三和菜店的伙计们愤怒的摩拳擦掌,就等着两位东家一声令下,要与这三个混混拼了。
“有喘气的没有?谁是这里管事的?”牛二对着满院子的人吼道。
陈半仙刚要站起来,胡青黛将他按下,施施然站起。
“我就是这里的东家!怎么?牛二掌柜的要定菜?”
“是你?”牛二瞪圆了两只牛眼,眼珠子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胡青黛淡淡道:“是我!”
牛二想起她向自己大哥扔的那把铜子,枚枚擦头而过,在墙壁上钉出一个脑袋的模样。
他知道这位姑娘不可小觑,不免降了些声气,客气了些:“我们玄武堂堂主想请姑娘谈笔生意。”
胡青黛微微一笑,“贵堂主想与本姑娘做生意,不是本姑娘想与贵堂主做生意。难道不该是他来拜会我么?”
“大胆!好大的口气!敢让我们堂主来拜会你?!信不信我们马上就拆了你这三和菜店!”
同来的混混嚣张惯了,听不得这个娇怯怯的小姑娘狂妄的口气。
“你们拆拆试试看!”
胡青黛暗器小成,正想试试身手,根本不惧任何威胁。
“稍安勿躁,生意谈成说不定就是自家人,先别伤了和气!”
牛二有些畏惧胡青黛,先安抚一下自己那两个狂躁的兄弟。
胡青黛慢悠悠道:“要是谈生意的话,就让你们堂主来找我。我们三和菜店以和为贵,之前几位弄乱的蔬菜,既往不咎。几位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就请吧!五虎送客!”
“给脸不要脸!”一个混混忍无可忍爆发了,发飙将身旁的一筐辣椒踹翻在地。
陈五虎正要往前冲,陈半仙冲他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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