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她抓着他手臂的份上,姬荀骓淡淡地说:“姑母不知道,她知道了,也保不了我。告诉她,她反而会尴尬,会为到底是保还是不保我而为难。”

看她一副失去方向的样子,他轻轻凑到她面前,“你一个连自己都懒得担心的人,会担心我?”

纪间蕊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她低下头,心乱如麻。

姬荀骓故作轻松地说:“如果陛下问我愿意去哪,我就说去蜀中,说不定陛下会答应。”

“去蜀中做什么,那里怎么会适合你?”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蜀中的时候,虽然觉得日子很难熬,但一想到回来是迟早的事,也能忍得下去。

可是把他们两个人的情形一对调,姬荀骓去蜀中,而她留在玉京。她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受不了。

姬荀骓有点向往,又有点赌气。

“那是你待过的地方,我自然愿意去。

你走过的路,我要再走上一遍;你看过的风景、吃过的东西,我都要看一看,尝一尝。

另外,谁给你写了诗,谁为你吹了一夜的笛子。那些人,也要顺便会一会。”

纪间蕊:“……”

“见他们做什么?你又不喜欢诗,也不喜欢音乐。”纪间蕊对他的蜀中生活一点没兴趣。

“遇到那个写十二首诗的人,我让他给我也写十二首。”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说笑,她提醒道:“那个人现在正在玉京呢。”

姬荀骓笑笑:“他很快就能回蜀中。借你上位的那点小把戏,我能看得明白,陛下自然也能明白。他和那个和着雨吹了一夜笛子的人相比,我觉得,还是吹笛子的比较厚道。”

纪间蕊:“……”

“你现在还有心情管这些闲事?”她问。

“倒也是,有我家的姬行尘在,他们什么都不是。”

纪间蕊:“……”

“你到底闯了什么祸,跟我说说,我去求陛下。陛下也舍不得让你离开吧,有人求他,他才好下台阶。”

这事,他没法告诉纪间蕊。他能怎么说?

说他怀疑她的侄儿身边有高人指点,所以试探了一下,差点把她侄儿的心上人一箭射死了。

然后,事情又来了个大反转。

谁能想到端木浅是个大情种,把太宗玉玦这样的王室信物给了心上人,而他用的人,一个是不在朝堂的布衣,一个是瞎子,一个认不出太宗玉玦,一个看不见。

所以,他就只能去地方上报到了。

“这个台阶没法下,你不用去求。陛下一向爱护你,别把陛下的爱护,浪费在一些解决不了的事情上。”

这么严重!太后不方便保他,她去求陛下,也解决不了问题?

纪间蕊急得快哭了,跺了跺脚,“那你估计多久能回来?”

姬荀骓就算再傻,也看出了她的不舍。

她折磨了他这么年,早成了一种习惯。

突然没人可以磋磨来磋磨去,她也会不适应吧?

不过她很快就要嫁人了,以后她会用更多的时间,去爱她的郎君,不会再有那份闲情逸致折磨别的男子了。

他幽幽地说:“你成亲的那天,我恐怕赶不回来。等我回来了,你们的第二个孩子,应该能开口叫我伯父了。”

纪间蕊:“……”

他会去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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