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柳如看着铜镜中,自己憔悴又不失婉约的脸,眼中露出满意的神色。

“戴这个吧!”她拈起一朵素雅绢花,递给身后的丫鬟。

丫鬟双手接过,边帮她戴在发髻上,边夸赞道:

“小姐生得这般花容月貌,气质高雅,若是愿意打扮的华贵些,怕是要把那些世家贵女都比下去了。”

张柳如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急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

在丫鬟不明所以时,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小姐小姐,不好了!夫人在狱中自杀了!报丧的官爷正在前院,您快去看看吧!”

闻言,张柳如像是受惊一般,猛地站起身。

由于动作太大,铜镜前的首饰被扫落一片,噼里啪啦,宛如什么不祥的预兆。

丫鬟惊呼一声:“小姐。”

然后,紧追着张柳如的脚步,跑了出去。

——

一刻钟后,府衙大牢。

张陈氏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抬到张柳如面前。

她抖着手掀开白布单,待看清那人的脸庞后,发出一声悲痛至极地呐喊:“娘——”

下一刻,便扑到尸体身上,嚎啕大哭。

追来的丫鬟见状,忙上前劝慰道:

“小姐莫要哭了,还是先布置灵堂,让夫人好生安葬吧!”

“对,你说的对!来人,快去找哥哥,让哥哥回来送母亲最后一程。”

“你,去布庄买些白布,越多越好,我要让母亲走得体面。”

“还有你,你去棺材铺……”

“你去……”

张柳如抹干净眼泪,强忍悲痛,有条不紊地将命令一条一条吩咐下去。

原本还只是来看热闹的百姓,被她这悲痛中透着坚韧的模样打动,纷纷唏嘘不已。

“多好的姑娘啊!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

“谁说不是呢,我瞧着那哥哥也是个不靠谱的!以后啊,这姑娘的日子怕是难喽!”

“不可能,这姑娘可是镇国公府的表小姐,孤儿寡母三人就住在城西的柳巷胡同里,十几年来要不是镇国公时时关照,他们一家可过不了这么好的日子呢!”

“镇国公可当真仁义,对待一门穷亲戚竟也这般好!”

“可不是,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好亲戚,羡慕,当真羡慕!”

“那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里面可是有不小的渊源呢!”

“什么渊源?你快说说。”

“据说镇国公从小被父母抛弃,是这寡妇的父母……”

张柳如带着张陈氏的尸体,一路往家里走。

耳边时不时听见一两句,夸赞镇国公仁善重义、知恩图报的话。

她表面伤心欲绝,心里则得意的要命。

舅舅舅母啊,听听!听听!这样的好名声,可是我带给你们的,接我进府,一点儿不亏!

你们可千万不要令我失望才是。

快到张府门口时,一名小厮气喘吁吁跑来,“小姐,不好了,大公子不见了。”

“什么?”张柳如惊呼一声,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煞白一片。

丫鬟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忧地叫了声,“小姐。”

“我们把大公子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找遍了,一点儿人影都没有,所有人都说昨夜没见到大公子。”小厮解释。

“这、这该如何是好?”

张柳如像是慌了神一般,整个人都显现出几分孱弱和迷茫。

这时,有人看不下去,大声喊道:

“张小姐你到底只是个弱女子,不如去镇国公府求助,都是亲戚,他们不会不管你的。”

“是啊!是啊!那可是护佑大楚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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