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甥女,快打开匣子看看舅舅给你准备的礼物。”
文兴岩一开口,就打断了云桐的思路,她不得不把自己的疑惑暂时放在一边。
“谢舅舅。”云桐带着云青玲起身道谢。
“一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好外甥快看看吧。”文兴岩催促道,而他的眼睛不停地朝云晦瞥,看起来似有炫耀之意。
虽然这位文兴岩还没有对他们一家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云桐已经对这位产生了反感。
原因无他,上一个一口一个侄女,一口一个舅舅的,现在已经被押送进京了。
也不知道萧琦如何了。
云桐的思绪不由得飘远,算算日子,萧琦是死是活也该定了。
王青仪必然不能让他活着。
想到这里云桐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该如何跟季鸣鸿完成赌约啊。
季家述职之后可就要回北地驻扎了。
以后要账该不会还要派人去北地吧。
云桐虽然脑子里想着萧琦的事情,手上却没有耽误开匣子。
这乌木匣子的锁是一个时新的机关,因为开锁的方式花里胡哨,在京城贵女之间流行过几天,但这锁空有一副花样子,实则用力一掰就能掰断,没有什么实际用途。
新鲜劲儿一过,也就没人用了。
她扫了一眼文兴岩,后者一副跃跃欲试要来为她解疑答惑的样子。
赵光霖这铁公鸡把盛京城弄得一个个人都不敢露富,倒让别处的人都以为京城住的都是些土包子。
“姐姐,我来开锁吧。”一旁的云青玲跃跃欲试。
云桐点头。
只见云青玲,熟练地将精致的机关锁取下来,又依着样子合了回去放在桌上。
“倒是没有母亲那日给我的锁复杂。”云青玲扭头对文子月说。
云桐看到文兴岩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
她母亲也是文家出身,谁还不知道谁的底细?
在京城装穷那是不得已,怎么文家人还觉得他们是真穷的没见过新鲜玩意儿。
因为文落寒的原因,云桐以为商人走南闯北,低调行事都是常态。
再一观文兴岩,恨不得把钱举到文落寒眼前炫耀的样子,生怕被人看低了去。
云桐没有办法把万里桥这栋不同凡响的高楼大厦与眼前这样一个浮于表面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楼该不会是他坑来的吧?
文兴岩见云青玲三下五除二便把锁打开,笑容有些僵硬。
不是说当今圣上崇尚节俭,京城的达官显贵连个金碗都不敢用,更不要说这些从海上来的外邦货。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文落寒,却看到后者正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仿佛他刚刚的一切内心活动都被她尽收眼底。
“外甥女儿果然聪慧,果然聪慧。”文兴岩迅速调整好笑容奉承道。
“那当然,随她们爹了。”文落寒随口来了一句。
再看文兴岩,被这句话哽住,半晌都没说话。
云桐只记得母亲说过,她们小时候,父亲被祖父说不如母亲,想不到父亲也是别家父母嘴里的天之骄子。
她转念一想,也许云晦正因为被所有人夸赞是天纵英才,才会对得不到自己父亲的肯定耿耿于怀。
“姐姐,我把盒子打开了?”云青玲充满期待道。
云桐点点头。
只见云青玲打开盒子,五彩炫光晃得云桐眼睛都睁不开。
她忙将盒子挪了挪避开灯光,再定睛一看,盒子里塞满了指甲大小的各色宝石。
两个孩子的反应,让文兴岩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客气道:“舅舅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点玩意儿你们姐俩拿着玩儿。”
“多谢舅舅。”
“谢、谢谢舅舅。”
文兴岩又趁机长吁短叹,什么多年不见姐姐一家与他生分,又是什么世道不好他这客栈生意艰难。
文落寒从容不迫地与他打着太极。
云桐只当是听不懂文兴岩话语里的机锋,假装被礼物吸引住,带着云青玲将宝石挑出来仔细观看。
碎宝石不值钱,这一匣子加起来也没有季鸣鸿送她那对原石珍贵。
只是……
云桐从宝石堆里捡出两块红宝放在手心仔细观摩。
深红色的石头,在灯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
匣子里的宝石无一不经过精细的打磨,光彩炫目。
乍一看惹人惊艳,十分唬得住人。
云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文兴岩。
这人口若悬河,说到兴致高处,抚掌大笑,一同做派很是夸张。
可话里话外问的都是云晦在京中做官如何,文落寒在京中的买卖如何。
被文落寒反问回去时,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似是对这万里桥的生意不甚了解。
云桐捏着手里的两颗宝石让它们互相摩擦。
是硬度极高的舶来品,想要将这种石头打磨成型,一则需要人力,二则也需要工艺。
这些宝石是从胡商那里得来的?还是在文家自己的工坊里打磨出来的?
季鸣鸿给她那一对红宝,该不会是在提醒她注意文家的工坊吧?
自从知道林长路要叫自己的母亲一声姨母以后,云桐就开始怀疑季鸣鸿上辈子一定知道文家的事情。
他对文家至少要比她来的熟悉。
既然他把方向对准了文家的工坊,那就说明上辈子这地方在某个节点起到了决定胜负的作用。
知道季鸣鸿送她宝石是因为这个原因,倒让云桐松了口气。
若是没有缘由送她东西,她还要去猜季鸣鸿有没有什么后招。
就怕他还憋着其他坏主意。
“阿嚏!”
何氏被震天响的喷嚏声惊得抬起头。
没等她开口询问,季鸣鸿就又来了一声。
“阿嚏!”
季鸣鸿打完喷嚏,脸颊微热,不好意思的朝何氏笑笑。
“母亲见谅……”
何氏笑着摇摇头,拍拍怀里睡得正熟的季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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