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听起来还不错的专业,我是医学生,还没有完全毕业,就选择去了上海指定医院实习,爸爸是不同意我去的,但是他是女儿奴,根本battle不过我。只能妥协,我走的那天,他痛哭了一场,其实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上海有多繁华,看看是不是和电视上一样,在温室待久了,根本不知道外面什么样,是美是丑,是冷是暖,是忧是喜....最后是阿姨送的我,家里的主要成员都忙着悲伤,没去送我,其实我知道,是没人敢送我,怕泪洒现场。

印象里那是我第一次踏上绿皮火车,因为学校组织,不允许年轻人铺张浪费,火车便宜…..在j城呆久了,从没出过远门,和几个并不算熟的同学一起,阿姨给我准备了2大袋子零食让我路上吃,我从很兴奋刺激到全身疲惫,足足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硬座,不对,我是睡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睡到中途还发现身上有盖着衣服,不知道谁的,我很难受,双腿浮肿。

到了上海站是半夜了,来不及看看上海站什么样子,又一路颠簸到老师给找的宿舍,累到觉得自己要牺牲了。好在年轻,十几岁的年纪,拥有小狗一样的自我修复能力。第二天,精神充沛,开始崭新的陌生生活。就这样,我一呆就是好几年,没有遵守当初和爸爸的约定,忘记了那个在家傻傻等我的爸妈和弟弟。因为当时我说了,就是去玩一圈,看看大城市的喧嚣到底有多嚣张,之后就会回来,守在他们身边。谁知道,我这一走,就没再回来。我是骗子。对不起,所有!

在上海的每一天其实都挺快乐的,十几岁的年纪,心里面没有复杂的东西,过的太过充实,也确实没空想些七七八八,除了想家,想蕴涵,实习很累,时间很满,在医院遇见各色的人,体会人间冷暖,看着icu门口的生离死别,从开始的过度共情到慢慢接受习惯,谁说这不是一种成长呢。

姐很辛苦,不同的黑脸姐要每天反复观看,因为年纪小,胆子也小,整日被使唤的双腿无处安放。被欺负,被骚扰也只能默默承受放在心里,不敢告诉任何人,也经常会躲到被套房偷偷哭!从来不和爸妈抱怨,很勇敢对不对。

实习一年,整日复制粘贴一样的生活。开始明白,爸爸妈妈有多辛苦,这个世界的钱有多难赚。这片天空下的人心有多难懂。

新的环境也认识了新的朋友,其实一起来的姐妹都是校友,一个地方出来的,关系也都不错,就是有一个人对我很特别,她叫丛轶,开始我不认识这个字,还想挺好个大姑娘,怎么叫个“铁”字。

丛轶是个很沉默的姑娘,假小子……短短的头发,不算特别高,但也不矮,单眼皮女士干干净净。她对我很好,尽管我和她刚认识,虽说都是同学吧,但平时没有交集,火车上是我见她的第一面,后来熟悉后,才得知火车上的衣服是她的,她怕我冷,她说在学校见过我,知道我的名字,也许被我良好的性格吸引了吧,哈哈,不过她的这份友谊,确实让我上头,我们很少说话,但就算沉默也不觉得尴尬,就像认识很久的老友。

最后我们一起来的同学,都没有留在那所医院,分道扬镳了,我和丛轶也分别去了不同的医院,从不联系,但她会借着看别人的名义来看我,那直白的目光,确实挺直白的。她的家人在上海工作,所以在这里有个温馨的小家。她年幼失去父亲,后来一起喝酒她才说的,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在温室里成长的我,没经历过那种悲伤,但我很心疼。她每次来,都是不言不语静悄悄的就只看我,像个变态,后来我也习惯了。

一段时间之后,莫名其妙的我们就在同一家医院上班了!因为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可以朝夕相处!

她包容我,追随我,珍惜我,虽然是女孩子,但是尽全力的保护我,都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就算再傻,也看的明白,毕竟在实习的时候,她的心意被别人说漏了嘴,她很怕我会讨厌她,怕我会害怕这种别样的感情,当时还逃了。笨蛋。我确实不知道如何面对,幸好我天生勇敢,再次见面,我全当没发生过。我很坏,因为从未做过回应,却心安理得的享受她对我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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