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观她前面的话虽已有心理准备,可当真听到了仍不免心中大骇,“姑娘,这是您的婚姻大事,老奴……老奴怎敢……”
“老奴这就去信让大奶奶回来,请她为您作主!”
明芙摇头,“不可,长嫂年初生产的时候才伤了身子,怎经得起长途跋涉?”
“您是兄长的乳母,我也是您一手带大,母亲病逝,长嫂与兄长常年在外,父亲又不肯续弦,只能将中聩托付进您老手中,明家偌大家业,七七八八加起来数百人都仰仗着您,在我心中您本就是长辈,您担得起分量,况且这主意是我拿的,父亲若是怪罪……”
明芙突然停顿,旋即摇头道,“父亲不会怪罪的……”
金嬷嬷见她拿定主意也不再劝,勤点了几下头叫她放心。
要事说完,明芙心下总算松快开,这才有余力和金嬷嬷说些别的。
沉香守在入花厅的穿堂口,见着两道人影从粉油大影壁后出来穿进了夹道。
她心念了句怎的阴魂不散,便不敢耽误提裙小跑了回去,禀道,“姑娘,有人来了。”
穿廊下有道男声传来,明芙听着笑声有些熟悉,心里腾了一下,叫金嬷嬷速离开了花厅。
玉西言本不欲往这边走,见到小丫鬟一副心虚样反倒被勾起了好奇心。
对身旁比他年长一些的男子私语了什么后,二人便一道拐进了大花厅。
沉香见自己果真没看错,暗自跺脚道了一声晦气。
玉西言也不恼,偏首挡在沉香身前说话时朝她的脸贴近,“你这么紧张,我还以为嫂嫂是在此私会男子呢?”
玉西言贴的不远不近,言语间有热气恰好呵在沉香脸上。
沉香又羞又恼的退了两步,瞪眼道,“表少爷说话请自重。”
玉西言挑眉笑笑不再逗小婢女,反遮唇对身边男子耳语几句,随后又有深意的看了明芙一眼。
“你又在胡说什么?”沉香见他眼神明显不怀好意,似是要把她家姑娘卖了一般。
玉西言眼梢带上笑意看着明芙,“我说嫂嫂长得真好看。”
“你!”
沉香抬手一指,张口就想骂他不知廉耻。
明芙知她素来嘴笨,脸皮又薄,哪里说得过别人,拉着沉香就想走了。
巧在这时佩宁与栀言也赶了回来,禀道,“姑娘,二爷往这边寻来了。”
明芙猜定是前头开宴了韩时才寻来,方才惊觉自己已在这里耽搁了太长时间。
韩时站在穿堂口,见到花厅里与玉西言在一起的赵王,心神滞了一瞬。
与二人拱手见了礼,他掩下眸中情绪朝明芙招了招手,唤她过来。
在此处见到韩时,明芙不由踏实许多,只是当下她并未体会。
起身要走时,明芙才察觉有人横在身前,她抬眼去看,只觉那人浑身的威压之气逼人,便也不敢仔细打量,只福了个身,待那人侧身让过她后告退。
少女身上馥郁香气划过鼻尖,燕琮视线不自觉追随上那道瘦削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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