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容有时候去找她说话,但不知为什么,采珠好像与她不再亲近了,神色淡淡的。

次数多了,雪容便不再去找她了,呆在屋里练字。

雪容在案桌上拿着毛笔,一笔一划地练字,秋风吹过,屋外的香柏树又掉落了大片枯黄的叶子,沙沙作响。

最后一笔完成,雪容拿起纸张,吹干了墨汁。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响起。雪容放下了手中的纸,打开了门。

是姜六郎……

今日的姜六郎穿了一件青色八宝云纹的绸面锦袍,腰间系着锦鲤玉佩,眉眼清俊,身形修长。

一个多月未见,他好像变高了许多。

姜六郎走到案桌前,拿起雪容刚刚写的字,笑道:“写的好看多了。”

雪容笑了笑,她的字是跟着嬷嬷学的,写的并不好看,最近庄子很闲, 她便趁机练字,进步飞快。

“我拿了本书过来。”姜六郎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予雪容

看着书本上大大的《诗经》两个字,雪容欣喜万分,高兴道:“多谢。”

“那你想怎么谢我?”姜六郎挑眉道

“今日请你吃饭。”

姜六郎笑着应了。

雪容把书放好,两个人闲聊起来。姜六郎家里做镖行生意,从小见多识广,与他谈话很有意思,天南地北都能聊得来。

“最近来不了静闲庄了。”姜六郎突然道,“我快十七了,家里让我走镖。”

雪容嗯了一声,想起静闲庄的事:“静闲庄要被卖了。”

“什么?!”姜六郎惊呼起来,“什么时候?你怎么办?”

“不知道。”雪容摇摇头,“也许还在这个庄子,也许被卖到别处。”

“那我很可能见不到你了。”姜六郎不满道

“放心,要是换地方,会写信告诉你的。”雪容笑道

“那就好。我这次走镖,得两个月才能回京,分开这么长时间,我会想你这个朋友的。”姜六郎说着,语气轻松,但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雪容,目光灼灼。

雪容不由自主地错开了,小声道:“有什么好想的。”

姜六郎轻笑一声,袖中的手指动了动,想要触碰眼前女孩,却没有动。

“我给你画张像儿吧。”姜六郎灵光一闪,兴奋道,“想你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看。”

“不行。”雪容拒绝,粉颊微红。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哪有男孩子随身携带女子画像的道理。

姜六郎没理会她的拒绝,径自拿起笔杆子,蘸了墨汁,在纸上挥洒起来。

待画儿完成后,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雪容好奇地走近姜六郎身边,想要去看画得如何。

可惜只看了一眼,姜六郎就就笑嘻嘻地折了起来,塞入怀中。

“我还没看清呢,你怎么自己收起来了?”

姜六郎理所当然:“这是我画的,当然是我的东西。”

雪容又气又笑,转过头来佯装生气不理他!

姜六郎见状,连忙把那幅画从怀里拿出来,连连道歉求饶,雪容才转头来原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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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过后,静闲庄已经卖给了肃王府,可大家的去向还不知道,静闲庄众人把庄子里种的菜,养的鸡鱼都卖了,安静地等待决定自己命运的那一刻。

福叔已经不爱睡觉了,天天就蹲坐在长廊下哀声叹气的,李姑姑常常来雪容这儿聊天,絮絮叨叨地讲她年轻的事。

几天后,消息终于确定下来,肃王府竟决定把庄子里的人也收了。大家知道后,欢呼雀跃,欣喜万分。

福叔恢复了往日的慵懒,回到屋里痛痛快快睡了一大觉,连饭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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