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拿了那么多东西?”冯知州问道
雪容从包裹探出头来,道:“都是我平日不用的,你们看着能不能用。”
“我来拿着吧。”冯知州道,从雪容手里拿了过来,还挺沉的。
舅舅和季子文两人钱不多,在城南一处居民宅子里租赁了一间屋子,两人住在一起,也能相互照顾。
雪容到了那,发现环境很差,屋子低矮破旧,墙壁乌黑,屋内家饰简单,共有两张小床,一个衣柜和一张桌子,上面有着乱七八糟的划痕。
包裹放在桌子上,那张桌子就晃悠起来,雪容低头一看,发现桌子一只脚短了一截,用石头垫着。
“你们亲人相见,定有许多话要说,我还有事,出门去了。”季子文道
冯知州点了点头,将板凳用衣袖擦了擦,对雪容道:“你坐,这里条件确实不好,但是便宜。每月只需要十几文。”
雪容坐了下来,道:“舅舅,冯家当年十分富庶,为何会落魄至此?”
“哎,父亲当年听信谗言,做了一单生意,血本无归,还债台高筑。冯家才会如此。”
“是什么生意?”
冯知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那时年少,只记得门口总是有人上门要债,父亲还被关进了县衙里,后来父亲变卖家产,心力交瘁,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舅舅,外祖母还在世吧,我想写封信过去。”雪容道
冯知州闻言,双目微闪:“不必麻烦,几日后我会寄封家书,你的事情我会说,你有什么想说的我会告诉母亲,不必再寄一封了。”
雪容咬了咬嘴唇,道:“舅舅,外祖母是不是很讨厌我和母亲。”
“不要想太多,当年姐姐私奔,母亲是心里不舒服,可姐姐毕竟是她的亲骨肉,你是姐姐的亲女儿,知道你的消息,母亲定然十分高兴。”
“是吗?”雪容喃喃道,然后深吸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道:“不瞒舅舅,前些日子我找人去了云州,那人说外祖母听到母亲的名字情绪激动,将他打了出去。”
冯知州嘴唇紧紧抿着,看着雪容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叹息道:“过去种种,母亲郁结于心,你不必介怀。”
“你这孩子,只想着问我,你这些年过得也很苦吧。”冯知州换了话题
“其实还好,儿时父亲对我冷漠,好在嬷嬷很疼我,日子也还过得去。后来谭府被抄家,在牢狱里过了几天苦日子,就发配到了静闲庄,那里的人很疼我,对我很好。因缘际会下,庄子被王府买下了,我也当了肃王府的奴才,现在过得挺好的。”
冯知州闻言,叹了口气,道:“傻孩子,你现在沦为官奴,在王府里伺候人,这算什么好日子。”
“我觉得挺好的,在王府里吃穿不愁,一切吃食用度比普通人家还好。我那些姐姐们,许多都沦落青楼了。”雪容轻声道
冯知州苦笑一下,觉得有道理,他现在满脸风霜,一贫如洗,雪容身穿锦绣棉袄,小脸嫩地可以掐出水来,确实比他日子好多了。
想起当年冯家的锦绣富贵,冯知州心中更加苦涩,他道:“这次春闱,我要是中榜,定会想办法把你从王府里赎出来。”
“嗯,你在王府,有人欺负你吗?”冯知州继续问道
雪容摇了摇头。王府是有人看她不顺眼,比如秦妃,紫鹃,还有曹金对她冷冷的,但都没有真正欺负过她。
冯知州心中稍安,但又觉得这高门大户不应如此简单,只怕是雪容脑子简单,平静湖面下的波涛暗流都看不出来,嘱咐道:“千防万防人心难防,你对任何人都要留三分,莫要轻信他人。”
雪容点点头,采珠的事情很让她伤心,也算是个教训。
“对了,舅舅,你知道嬷嬷和诚叔现在在哪吗?当年多亏了诚叔,我才没有落入烟花之地。”雪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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