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我们莫不是已经穿行在了太平洋的底下,这种可能性存在的理由有二:其一,能够使水从那么坚硬的石头里渗透出来形成水滴,那一定是要有无与伦比的压力才行,而太平洋那么深的水压,自然可以做到;其二,我们是从湖南的地底下出发的,如果我们钻进了往东的方向,那自然就有可能穿透江西和福建的地底,穿越东海,进入太平洋了!”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狗顺,狗顺却展示着一种无知的好奇道:“太平洋底下?那我们能到哪个国家呢?”

他倒一点都不忧虑,我无奈苦笑道:“如果运气好的话,可以在日本找到出口,如果运气不太好,可以到秘鲁和墨西哥去,如果运气再差一点的话,那咱们只好环绕地球底下一圈再回到湖南来了!”

狗顺“啊”地一声惊叫,开始念诵起了“菩萨保佑”来。

我叹了一口气道:“一开始咱们还不想去日本,现在却要祈求菩萨保佑咱们能顺利抵达日本国了!不过,能去品味一下日本AV女优也不错!”

狗顺听到这个词语新鲜刺激,一下子来了兴趣,问:“什么叫AV女优?”

我苦笑道:“这你都不知道,真是和你没有共同语言!现在先不告诉你,到了日本后,再慢慢体会吧!”

狗顺呵呵直乐。

在我们又担心又期待的复杂心态中,水帘道终于到了尽头。

到了尽头,却更让我们吃惊了,因为水帘道的尽头不是世外桃源,也不是我们曾经想象过的另外一面石壁,而是一堵土墙,一堵墙面灰黑色的厚实土墙终于把这条通路给封死了。上下左右没有任何出口。

我和狗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自然完全领会到了彼此眼中的失望之情。日夜兼程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是条死路,可叫人如何不懊恼。

我长叹一声,又是不管不顾一屁股坐了下来,挺起心力强作欢颜走了这么久,当然希望得到一个好的结果,却哪料又是前功尽弃,虽然还不至于绝望,可以重走回头路另觅出路,但回头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我们的干粮也日益见少了,如果再从头开始重新来一遍的话,那一定需要到外边去重新补充,而我们已经没有钱了!

狗顺还不死心,在那堵土墙上又摸又抠又敲又打的。

正在我垂头丧气、懊悔难耐的时候,突然,狗顺趴在土墙上的身影猛地惊跳起来说:“这土墙里边有水流的声音,里边可能有玄机!”

我猛然抬头,一跃而起,扑了过去,把耳廓紧贴土墙凝神细听。

果然,有一种沉闷的水流声在土墙里响动,虽然轻细,但用一种专门听水流声的心态去听,却也是可以听出来的。

我抓着脑袋正在想可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我脑袋顶上一凉,似乎有一滴水滴在头皮上了,水帘在后边比较远的地方已经终止了的,这里顶壁上难道还有水滴?

心下狐疑,我连忙举着手电筒照了上去,仔仔细细查看之下,终于发现了端倪,在土墙和石顶交界移行的地方,并不完全是密封的,有一条微细难辨的缝隙使它们并不紧密接合,而每过一段时间,从那接口缝隙处就会泌出一滴水滴来,显然,是从上边渗透下来的水气在一定的时间内聚集形成水滴然后滴了下来。

有了这个发现,我大喜,连忙招呼狗顺给我搭人墙,我要踩着他肩膀上去查探。

狗顺刚蹲下身子,马上又想起什么来,看了一眼一直坐在地面一言不发的壮汉,说:“等等,别让这家伙趁我们工作的时候逃跑,我把他先捆起来!”

完了,就从背包里找出了一捆粗绳索,去绑壮汉,我本想制止,但一想狗顺的话也有道理,就不再阻拦了。

壮汉受制于人,也没有办法,只是愤恨地看一眼狗顺,就任由他捆绑。狗顺看样子在军队里受过特训的,绑扎起来松弛有度、井井有条。不一会,把壮汉捆成了麻花,让他倒卧在地上,基本上不能动弹。

然后,他颇为得意地嘿嘿一笑,扔下手里的绳头,走到我面前一蹲,我驾轻就熟地站了上去,他嗬一声起,我就高高地立在他的肩膀上,仰头一看,将那条缝隙瞧了个清楚,缝隙往里头还很深,而且好象还有细风从那缝隙里头吹出来拂在面上。

我从怀里衣兜里掏出一把镰刀,用刀片插进那条缝隙使劲往上捅了捅,果然有一种走空的感觉。无疑,那是一条比较深的缝隙。虽然缝隙细小如刀片,但既然有水滴从那里泌出来,而且还有风,自然是通外界的,只要这里是连通外界的,那就有希望,缝隙再小,我们可以用工具把它扩大嘛!

想到这里,我让狗顺蹲下身子来,在背包里找出几样趁手的工具,然后再次上狗顺身,沿着那条石土之间的缝隙乒乒乓乓大干起来。

那条缝隙被我越挖越大,越挖越深,土疙瘩纷纷如雨,狗顺在下边吃尽了苦头。终于,我的锥子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发出一声脆响,似乎又碰到了石头,而随之,水流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难不成又挖到了一条地下河道?我大奇,朝着那硬邦邦的物质的方向,更加起劲开挖,终于,一面白灰色的石壁裸露在我的眼前,而流水声似乎就是从那里头发出来的,并且在石壁的一个小角落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纹,那水就是从那里漏出来的,声音似乎也是从那里发出来的,甚至,细风也是从哪里挤进来的。

我对狗顺喜道:“这可能是在我们上面一层地质层里的一条地下河道,只要我们从河床上破一个洞,从洞口钻上去,那里一定有出路通外界!”

狗顺大喜道:“那还不尽快破口,再不快点,我都快被土埋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被我整下去的土已经在狗顺旁边堆成小土堆,都快掩过他的膝盖了。

我咧嘴一笑,再不多言,拿着锤子朝着灰白石壁猛砸,这河床可真够坚硬的,震得我手腕都酸麻了,还是纹丝不动,若不是水流声近在咫尺,而又有水滴从裂纹里不断冒出,我真不相信这河床的厚度是我们可以破开的。

最后,我终于相信这不是我的力道可以完成的工作,只好向狗顺求援。

狗顺早就跃跃欲试了,对于能有机会踩在我的肩膀上,他从来不会吝啬他的激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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