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五渊乃机敏之人,缘何听不出白衣女的心声,心中暗喜,心道,有这几句超凡脱俗的马屁话向女侠行贿,估计女侠就不会再有那么浓厚的敌意了。口中连忙应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是实在控制不住才说出心声来,如果大侠不喜欢,我保证今后只在心里想着您的美貌念着您的美貌,绝对不说出来!”

果然,白衣女妙目里得意之色连连闪动,嘴上却仍然强自冷言冷语道:“你别以为这样油腔滑调,本夫人就会饶你们性命,你说话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地上躺着的那位姑娘比本夫人要美得多,你心里只会想她,却在这里戏弄本夫人!”

露五渊差点就笑喷了气,腹部收缩了好几下,才忍下一股笑气,狗顺也在旁边哼哼哈哈强行忍住,生怕破坏了和白衣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既暧昧又友好的气氛,使她从得意洋洋中恢复冷冷清清就不好了。

露五渊挤了好几下面皮把脸上的笑意冲淡,表白心迹般举手做誓道:“天地良心,我们这同事姑娘虽然也很美貌,但若和大侠比肩,那简直就是乌云托日,荧火拱月,我刚才一见大侠,就戏也不演了,把她抛在一边,只管傻傻地看着您,就足可证明我刚才所言不虚了!”

白衣女子笑意再聚,如果不是为了保持矜持冷傲,估计就要眉开眼笑了,不过她却也被露五渊的话点醒了,淡淡一笑过后,突然就皱着眉头道:“对了,你们既然是在排演戏目,却为何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小子至今仍兀自未醒呢?你定然是在骗我了!”

露五渊早有应对之法,随即解释道:“大侠您是不知道您自己的剑法有多厉害,当您象条蛟龙一样腾空而起,那剑光和剑气象山崩地裂一样向我们席卷而来时,我这两个只懂唱歌演戏的同事当时就晕了过去,我旁边这位兄弟因为入伍当过兵,有点体魄和胆色,所以堪堪能够支撑,我是因为迷恋您的美色,舍不得晕倒才强行撑住,要不早跟她们一样了!”

白衣女子又是被夸奖武艺又是被夸奖美貌,芳心被说得甜丝丝的,嘴角撇了撇却突然变冷道:“简直一派胡言,如此说来,她们两个晕过去反而是本夫人的过错了?不要再耍滑头了,你速速给我从实招来,这等地方不是寻常人家敢来的,你们既然敢来,一定大有来路,到底怀有什么目的,快快说来!否则,不要怪本夫人心狠手辣!”

露五渊看这婆娘神情半真半假的,心下顿时忐忑起来,不由望了狗顺一眼,狗顺却一直在旁边笑眯眯看着不说话,此时更是怪眼连翻。恼得露五渊狠狠瞪了他一眼,正寻思着怎么应对白衣女的问话时。

突然,从密林的那边遥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一阵飘忽的笛声,笛声清越激昂,中间还混杂着几许尖利的呼啸,紧接着,空蒙的山林上空又爆开了一团烟花,由于距离太远,只能感觉到淡淡的虹影在白色阳光下飘飘悠悠,转瞬即没。

白衣女子脸色剧变,纤足一弹,娇躯蓦地横空,就要往那个方向展开身形,却又在半空中突然一个飘逸地转身,素手一扬,随之,一个物什便向着两人存身的地方劲射而来。两人以为是什么厉害的暗器,大惊失色,慌忙躲避之时,白衣女的声音已在数丈开外:“你们不是说是本夫人将她们吓晕的么,本夫人从不滥伤无辜,就先赐你们银龙仙丹,让她们服下看管不管用,如果那姑娘还没醒来,本夫人会再来找你们的!”

话落,她身形一晃,已杳如黄鹤,只剩留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痕。

露五渊看得暗暗咋舌,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又觉压力解除,浑身顿时轻松起来。忙去看地上还在兀自摇晃的那个东西,却原来是个深褐色的小胆瓶,通体温润,看不出什么材质的。

狗顺早已跑过去拾起,好奇地打开,拿到鼻子上闻了闻,顿时眉头大皱,看来味道绝不好闻,忙对露五渊耸耸肩膀苦着脸道:“什么破仙丹,臊不可闻,可别着了那恶婆娘的道儿!”

露五渊连忙接过来闻了闻,果然,一股浓烈的腥臊味刺鼻而来,而且还颇有冲劲,瞬间似乎就已游走到周身的筋脉骨髓里,不过露五渊却全然没有狗顺皱眉咧嘴的反应,他惊奇地发现,这股腥臊味不但不令他恶心,反而让他感觉到一种颇为亲切熟悉的意味,似乎在哪里闻到过一样,而且好象身体里也有什么东西在呼应一样,让他顿时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他凝神琢磨了一会,却怎么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不过对那白衣女的话却是完全相信了,知道她所言必定不虚,这丹药或许真能促醒林妹妹和苟雄。

想到做到,露五渊持着药瓶就往林妹妹走去。

狗顺在后边惊呼道:“二狗子,你真敢用这恶婆娘的东西来喂你老婆啊,她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啊!”

露五渊听狗顺称林妹妹做他的老婆,虽知只是戏言,依然听得心头火烫,暗喜不已,却头也不回佯装恼怒道:“狗子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要是让这姑娘听到了,我今后还有脸面对她吗?”

狗顺嬉笑道:“她现在不是昏着听不到嘛!不过,你要是给她喂了那恶婆娘的臭屁仙丹,估计她以后永远也没机会听你叫她做老婆了,二狗子,要慎重啊!”

露五渊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屑道:“你懂个臭屁,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没有把握的事我能随便做?”

狗顺听他这么说,挠头想了想,略微放下心来,嘿嘿干笑几声。

露五渊不再理他,从已经残破的袋子里找出一个残留的矿泉水瓶,到河边灌了一瓶水,然后走回林妹妹身边,从瓶里倒出几颗黑褐色的丸团,表面有点粗糙,不大,也就小拇指尖粗细。露五渊想了想,为慎重起见,又倒回去几粒,只剩一颗在手,打算先用一颗试一下,如有起色,再逐渐加大药量。两指捏起药丸再次看了看,终于下定决心,他不再犹豫,分开五指在林妹妹香腮上一阵拿捏,启开她的玉唇,将手中药丸喂进她美妙的口腔,再喂一口水帮助林妹妹吞服,林妹妹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动作,药丸滑入了咽管。

露五渊收回手掌时,手心上还残留着林妹妹那香舌美口吹呼出来的湿滑香酥的口气,不由得内心一荡,情不自禁地将手心贴放在自己的枯唇糙嘴上吮吸,药丸的腥味已然全无,只留有那来自妙人儿嘴巴里淡淡的香息。

露五渊害怕喂苟雄吃药时会将林妹妹留在手心里的香息揩走,就把这一任务交给了狗顺。狗顺倒不在意,也不是很担心苟雄吃了恶婆娘的药会怎么样,学着露五渊的样,三下五除二,撬开苟雄的嘴,强势喂了进去。

然后两人就坐在旁边的地上等效果,对视一眼,神情都有点紧张,毕竟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那叫柳若萍的白衣女又是什么来头,居心何在,他们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气氛一时沉静如水,坐了一会,露五渊发觉越安静,心头的惴惴不安显得越浮凸,一瞥眼发现河岸边散落的那些金属器具,就干脆起身过去,将那些铁家伙一一拾起,放进一个残破的背包里,用一段没有被卷走的粗绳将它们捆绑起来,令露五渊颇觉欣慰的是,他的那个外科手术包也没有被刮走,这都是拜里边的金属手术器械所赐,使得里边的一些药品尤其是那重要之极的迷药得以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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