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变起突然,连狗顺都来不及做出反应,美女已经蓦然出手。
露五渊暗叹一声“吾命休矣”的时候,眼前的万千剑影又倏忽隐去,美女已经功成身退。
露五渊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挣扎着低头想去看最后一眼自己胸口流出的生命之血,可让他倍感愕然的是,他胸口并没有血流出,却是有内层衣服从里边翻出,而他亲爱的林妹妹给他买的外层衣服,已经被眼前这可恨的红衣妹妹用剑碎割成上百条布片,有的掉到地上,有的却还藕断丝连地挂在身上,飘飘荡荡,煞是滑稽。
惊得魂飞魄散的狗顺看到露五渊这副滑稽样子,却也笑不出来了,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中枪还在微微发颤。
二楼的其他食客和看客却是突然哗然一片,纷纷为露五渊里边的古怪装束惊奇不已。
美女收回宝剑恢复刚才的姿势,冷冷一笑道:“怎么样?现出原形了吧,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露五渊缓缓将失散的魂魄归窍,暗吐了一口气,却正色道:“我不明白我的穿着和姑娘想要得到的答案之间又能有什么关联?如果姑娘非要我说什么,那我只能编造一套说辞了,姑娘今后被误导了可不要怨我,勿谓言之不预!”
美女气得粉脸铁青道:“你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死硬死硬的,不让你死得心服口服,你到地底下还会怨我,我告诉你吧,我师哥去鱼夷国找你们比武,现在你们这几个鱼夷妖人却又乘着他的马车来我中土,你不要告诉我你是碰巧坐上我师哥的马车的,为什么不是别的人碰到,偏偏就是你们鱼夷国的人碰到?而且,既然没做亏心事,为什么又要躲躲闪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露五渊顿有百口莫辨的感觉,最后只能苍白无力地回答:“我们不是鱼夷国的人!”
美女嘲笑道:“哼,你能不能说点有智慧的话?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啊,除了鱼夷国的人,还有哪个国家的人会穿这么妖异的服饰?求你不要再罗嗦了,我实在没有耐性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数三声,数完以后,你再不交代,我只好给你们一个交代了!一,二,三…”
在“三”字话音落定的同时,红衣美女果然发动了攻势,曼妙的美体空中一个急旋,剑尖一颤,挽起万千剑花,排山倒海般的剑气压顶而至,露五渊的呼吸都快凝滞了,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此千钧一发、命悬一线的时刻,突闻砰地一声碎响,饭桌旁的窗户猛地被人撞开,紧接着一个白色人影急旋而进,携带着一股沛不可当的风雷之势,同时从影子身上幻化出重重剑浪,就象空气中流动的水波,长江大河般向红衣美女催逼过来的万千剑花罩去,并且席卷了她的全身。这下变起猝然,红衣美女根本来不及变招,生生硬拼了一记,被如同泰山压顶的剑气重重击中身体,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娇躯象断线风筝一样,抛飞开去,倒栽下来。
这一变化实在太快,她的手下随从惊叫一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已中了暗招。那中年文士飞扑上前接住了红衣美女的身子,而那胖大汉子则大吼一声,腰刀出鞘,舞了上来。
露五渊惊魂甫定之下,已经瞧清楚了天外来客的面容,赫然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白衣美妇柳若萍,她只是掉头对着露五渊微微笑了笑,就转过身来从容应对胖大壮汉狂扫而来的刀锋。
露五渊转头去看狗顺和刘小婷,刘小婷吓得面无人色,似乎现在还没回过神来,而狗顺的手指却扣在了手枪的扳机上,手臂现在还保持平端的姿势,只差那最后一击了,刚才如果不是柳若萍似天仙下凡般出手,估计他那一枪就打出去了,不知他的目的是要击毙红衣美女还是击残她,露五渊不禁长吁一口凉气,不管自己生命如何受威胁,如果红衣美女因此死去或者残废,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他为了怜香惜玉,甚至宁愿自己死来换取红衣姑娘的安全。
他走到狗顺旁边,和他并肩一起观看柳若萍迎战胖大壮汉。
柳若萍显然还不愿意施展她那象怪龙腾空般的怪异剑法,因此和胖大汉只战成了个平手,以露五渊这等不懂武功的人看来,她胜在剑法精妙,而胖大汉却胜在刀劲浑厚,每劈出一刀,都能带出狂猛无匹的气劲,因此柳若萍每一剑下去虽然角度刁钻诡异,令人防不胜防,但总是被那狂猛的气劲延缓了去势,给胖大汉争取了时间,因此他总能在刻不容缓的时候猝然变招挡格或者闪身腾挪,使柳若萍的剑锋走空,而胖大汉的内功底子深厚,显然非红衣美女所可比拟,随时在周身要害部位布成护体罡气,因此要想依样画葫芦用剑气伤他也非易事。所以从战局上看,虽然柳若萍一直处于主动攻击地位,但却一时半会根本奈何不了他。
这时那中年文士给红衣美女查看并处理伤情完毕,将其移交给下属照看,红衣美女虽然仍处昏迷状态,但显然伤情并无大碍,中年文士负手悠然走出队列,嘴角挂着淡淡笑意,神态飘逸之极,站在战圈的外缘,朗声说道:
“素闻‘追命夫人’柳若萍一手游龙剑法已入出神入化境界,今日得见,果然非同凡响,只是夫人今日运气不佳,碰到了我们兄弟俩,我这大兄弟的‘御尘刀法’还够味道吧,如果我再向夫人挥两扇子,夫人觉得滋味会怎么样呢?呵!”
激战中的柳若萍手上依然剑势滔滔,嘴上却也丝毫不落下风,冷哼一声道:“哼,你们鄱阳湖上的两个死鬼也就吓唬吓唬江湖上的那些下三滥,在本夫人面前你们还不够斤两,够胆你就上来挥两扇子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可千万别把你这死鬼兄弟的脑袋给扇掉哦!”
胖大汉被激惹得嗷嗷直叫,怒极之下,手上刀势顿时一紧,舞出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影,如长江大河般向柳若萍倾泻而下,看来胖大汉久攻不下,又被柳若萍激怒,动了真火,拿出压箱底功夫来了。
柳若萍却也不敢大意,面色也跟着凝重了一层,婀娜的娇躯如同风摆杨柳一样飘忽腾跃,手中剑则如同一条在空中飘舞的青色丝带,带着劲风,划着弧形,从各个可能的角度向胖大汉的刀幕中切入。
中年文士看来涵养极高,一点不为柳若萍的讥讽所动,依然面带微笑,声音朗朗道:“夫人虽然一向辣手无情,但也算是个行得正、走得端的人物,却为什么要和这些鱼夷妖人混在一起呢,可别毁了夫人的一世清名啊!”
柳若萍娇躯在半空中一个急旋,突然快如鬼魅般欺近到胖大汉刀影相对薄弱的左后方,手中青光大盛,将白色刀影生生压了下去,似乎瞬间就将有青光及体的横祸发生在胖大汉身躯上了,胖大汉大吃一惊,右手刀已经来不及变招封挡了,情急之下,左掌横地里切出,掌风横贯而出,与剑气相撞,发出砰地激响,胖大的身躯借反弹之力,倏地跌退三步,堪堪化解了这一危象。
柳若萍这时才冷冷笑道:“哼,都说鄱阳派的文武双尊乃德高望重的英雄好汉,现在却要向几个不懂武艺的普通百姓出手,这传出去了,可到底是毁了谁的一世清名啊!”
中年文士略一错愕后淡然笑道:“普通百姓?呵,原来夫人是被这些妖人给蒙蔽了,夫人明鉴,这几个妖人能够从敝派最出色的青年高手手里夺走汗血马车,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却怎么能是不懂武艺之徒呢,还请夫人三思!”
柳若萍嘴角一撇道:“一派胡言,谁告诉你们他们抢你们的马车了,就是那个小叫花子吗,那个小叫花子看到他们抢车了?我看你们真是老糊涂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妄下结论,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中年文士脸色略变道:“夫人又凭什么说不是他们抢的呢?我们有人看到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当时他们穿着鱼夷妖人的服饰,而此时为了掩蔽行藏,又穿上我大汉服饰加以掩盖,如果不是心中有鬼,又何须如此躲躲闪闪呢?这些夫人又怎么解释?”
柳若萍不以为然道:“凭什么?凭直觉,本夫人的直觉一向精准,我说不是他们干的就一定不是他们干的,你们若再纠缠不休,休怪本夫人失去耐心!”
中年文士还要再行劝解,胖大汉子已经先行失去耐心了,朝中年文士嚷道:“老大,这女子刁蛮得很,别跟她废话了,时间当紧,一起上吧,先解决掉她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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