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玛窦牵引着棕马,艾斯和克安格兰走在前方,梅和德坐在马背上。
“这匹马居然跟你们走了,真是白让人担心”
“它追过来的时候把我们吓了一跳,对了,它还有名字叫帕克,是阿强取的名字”
“阿强前辈...不对,你也是时候叫对阿尔卡佐瓦前辈的名字了,莫非你是故意的”
“让老身这个老人不识趣地插入年轻人的话题。咯咯咯,小鬼们,王都马上就到了”
“太好啦!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吃顿饭了!”
“...不好意思,打断各位一下,你们不觉得我们好像被什么人监视吗”
梅的担心是对的,他们为了加快速度选择了平坦的大路,中途遇到几个闸口都无人看守,现场像遭到袭击后般凌乱。而且利玛窦也在树林旁发现大同程度的践踏痕迹和试图遮掩的痕迹。
“咯咯咯...”
“哈”
“对,我们是被人跟着”艾斯很爽快地承认了
“你们原来知道吗?!”
“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利玛窦按住额头,语气有些不佳,好像被监视者弄得不耐烦“如果对方是恶意之徒我们早就被袭击了”
艾斯脱口而出“是山贼吗?”
“这个可能性我们之前就否定过,他们是叛乱军的侦察兵吧”
克安格兰听见抬起下巴,颇有兴致地说道“噢?战斗吗?好啊,我最喜欢战斗了,特别是战争,松鼠都能敲出那里面哪些是坏果子,然后找出来丢进巧克力的垃圾桶”
“巧克力果子?听起来很美味”
“咯咯咯,艾宝想吃巧克力果子吗?”
克安格兰真的从血色隔离服口袋里摸出锡箔纸包裹的糖状物,其内容物像恶心发霉的肉苞。
“嗯!好吃!你要试试吗?”
“不、必”
“诶,梅呢,要尝尝吗?”
“不不不,话题为什么变成了糖?”
他们还相谈嬉闹的时候,他们前方忽然出现十个人挡住他们去路。
“前方不通,请你们绕道而行”
他们语气强硬,擅自出现又擅自说道的话显然没有任何说服力,他们也清楚这点所以抱着动武也要阻止他们的觉悟而来。
艾斯身体挡在前面,露出和颜悦色“我们现在要去王都,和你们没有关系,能不能把路让开”
“你们可以一周后再来”
“我们现在就要去王都”克安格兰双手揣包,浑身散发着讨厌的气息。
面前的人看向克安格兰,似乎把她当小孩了。
“你们为什么急着要去王都?”
“救人”“找人”
克安格兰和艾斯同时回答
两男一女一小孩,还有一个病人模样的男人。实话实说他们非常可疑。
“他们虽然不是山贼,但都打过来了我们就需要‘正当防卫’对吧”
艾斯按住帽子露出平易近人的笑容,对面十人拿着武器跑了过来。
摆出茶杯的时候都没够,他们就齐齐倒下。
“愚举,和叛乱军立敌没有任何好处”利玛窦揉搓眉头的肌肉,略微烦躁地说“啧,可也只能这样做了,接下来要加快速度,指不定这一片都是叛乱军蛰伏的区域...你在做什么?”
克安格兰拉起一人的手臂,向他皮下注射某种液体。
“快快苏醒”
被注射药剂的男人,睁开像鱼般的双眼,嘴唇不断颤动。
“好孩子,告诉老身叛乱军接下来的行动”
...
除掉男人口中胡言乱语的幻觉部分,他们知道了男人比较完全的信息。
“攻城...果然吗,王都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容许我们进入”
“咯咯咯,表现医德的时候到了”
————————
大战在即,无论是否是苦战也肯定有牺牲。如今的叛乱军神情就如东征的十字军,他们由不同阶级地位的人组合在一起,但他们不是朝圣者也不是信徒,只是为自己和国家聚集在一起的淳朴之人,他们以此为使命所以坚不可摧。
领袖男人约莫50几岁,是爱民勇猛的一方领主。他曾担任军队要职,对,曾。在国家危急时刻叛乱就算成功也会背负骂名,但也正是国家危急时刻他才意识到这个国家是如此的腐败,如果不剃骨削肉他们只会烂到骨髓里,彻底病死。
他看见了,看见了死亡,看见了贵族,看见了百姓,他看见了杀戮。他选择了战斗。
他是带着觉悟与这些人并肩作战,并认为这是高尚的战斗。他们要成为剔除肿瘤的尖刀。
“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他们自称摩亚教派来协调的教士并拿出了证明的福音书。会派教士过来,说明教皇知道他们会行动。他们以往并未与摩亚教有过多联系,教皇一直都站在国王那边,这次他的态度很是暧昧。
但就算教皇站在国王那方也没有关系,就算他是个英雄也终归英雄迟暮,英雄的手中没有一兵一卒——持书的英雄。
斯科特·克莱斯特将他的想法尽数告知两位教士,他用了他所知最礼貌的用语回答了教士。
随后两位教士被扣押,不过等不了多久,因为他们马上就要进攻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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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
“教皇大人啊!——教皇大人被绑架了!”
王宫像天塌了一样混乱,人们四处寻找教皇。
“大将啊!——青雉大将能力消失了!”
“你们好吵啊,给我歇停一会儿”青雉将腿摆在桌上,摆正眼罩悠然自若地说着,好像下一刻就会睡着“我现在在集中注意力”
青雉好像嘟哝过什么霸气排毒法什么的后,就躺在会客厅沙发上戴上眼罩养神。
“可是大将,教皇被猎犬”
教皇被绑架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被海贼绑架了,而且还是在海军大将眼皮底下。这是对海军而言是极大耻辱。
“哼——~”青雉却看上去很无所谓的长哼一声“嘛,上头也没下死命令,被她溜走了就没办法了,等有机会再抓捕她,而且猎犬在这里,说明黑桃的其他人也在...”
“那群海贼为什么跑到这里...”
“天知道海贼在想什么”
青雉躺着仰着头,眼罩遮住他们眼睛,让人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听说青雉以前和现在判若两人,对工作十分认真。
“...军队?”“叛乱军!”“什么...过来了吗?!”
引起外面喧闹的理由好像换了个。很快就有人推开会议室的门。
“青雉大将,叛乱军正向王都前进,大约半小时就能到城下”
青雉看上去极不情愿地起身拿下眼罩“谁领导的?”
“好像是某个领主”
“平定内乱不在我们的工作范畴内,真希望这里的人能理解我们的苦衷”
他们海军的现状是,黑魔肆虐周遭岛屿,需要大量人员前往处理,按理说青雉不被允许有一刻休息,应该立刻前往其他岛屿遏止黑魔传播。与某些发展不高的岛屿比较现在因摩特斯王国的黑魔甚至说得上可爱,至少这群人还腾得出空闹腾。
姑且需要他汇报一下,不过在信息封锁的因摩特斯王国拥有通讯机能的电话虫还在他们的船上,青雉真的只是顺路而已并未准备过多东西。
早知道有这茬就不管什么顺路直接走人了
“为什么苦差事都砸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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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吗...王都应该就是战争的起点,叛乱军占领王都后各地迅速分裂,贵族领主们占地为王,形成许多藩大小的王国...
不对吗,我无法揣测这种大局面的走向,国家宗教等概念对我而言太庞大了,哪怕我能推测每个个体的行动等他们在一起时无数针孔就扎出了无法弥补的大洞。我最多背个出师表,让我像亮仔一样指点江山还不够格。
叛乱军的选择是对的吗?恐怕亮仔也不能给我答案,恐怕叛乱军们也不知道,谁都不知道。
逆向思考下就能明白他们的想法
他们只能战斗
或许连将来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都没想过,有该做的事,只有这条路可选。行动的时候根本不会想这些,没有余力去考虑这些。
不是让我忧国忧民的时候,为什么我要思考这场起义/叛乱/革命正确与否。
而且,叛乱军的到来让我极度头疼。
明明还未思索完如何干掉教皇,雨点般密集吵闹的军队就已经君临城下,这毫无疑问会给我们的行动造成莫大的影响。
士兵将城内的市民有秩序地疏散,离开王都,首先离开的当然得是王族和贵族,前来参加王子葬礼的贵族很多,他们显然平常没有进行消防演习,将这群任性自我的人组织起来疏散很困难。
肉眼可见的来不急。就算勉强将贵族带出城外也很快会被叛乱军追上,没有守卫的他们很快会被抓住。所以不知道在谁的指导下,王族和贵族们被留在了王都。
责难和谩骂也不知道该落在谁头上,据国王病倒还不到两天,平常事物分给下面大臣便可,而现在组织王都到底是谁呢?啊,我仿佛已经看见王宫内群臣争吵混乱的场面了。
“战斗...死亡,数月前还和我完全无关,我还真是被保护得很好,要好好感谢啊...”
叛乱军将王都团团围住,就连攻城器都带过来了,看样子像要速战速决
说实话我现在很疲惫,站着也能睡着。我希望我们这边也能像叛乱军一样速战速决。
我将经过删删减减后写在字条上就离开了,自我认为把他们放在挺安全的位置。他们和盖亚都像没有个半天不会醒的样子,思前想后我还是没把盖亚放进DOOR里。
可喜可贺,教皇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失踪状态,在他主动显身前找到他几乎变成了不可能的事项,我现在处于完全被动的处境。
如果叛乱军现在攻城,我就要祝贺老天爷身体健康。嗯...不对,不该这样想,既然找不到突破口,就该前进。
叛乱军首领,是一个50岁左右的英气男人。他在劝降无果后很果断地下达了攻城的命令,他是对的,拖延战对他们不利。
战士们的嘶喊如雷贯耳,叛乱军举起了蓝色的旗帜。双方弓箭手同时放箭,士兵举着盾前进,梯子与攻城锤被推上山丘,不到十分钟,从城墙处爬上来许多敌人,尸体沉重地跌落城墙,升降闸门被撞烂,士兵涌入门内。
我想我或许该亲眼看看所谓战争...当我身临战场我才知道这想法太傲慢了。
怀着尊贵梦想的人在眨眼间消失在我眼前,如此轻易、简单的死去、被践踏。我不能接受。
哪怕出于自愿,我也会觉得太可惜了。这里的人是,德是,艾斯也是。可惜到令人颤抖不止,可惜到令人发狂。
我不能接受,绝不原谅让事情演变成这样始作俑者。
战场很快扩散到王宫正门,战况更加激烈,厮杀叠放上演。
...嗯,可能是我过于想念艾斯,耳边好像响起了艾斯喊‘火拳’的声音,噢,我的上帝呀,见闻色里面挡在王宫门口表演火焰魔术的牛仔帽男人也一定是我错视了。
怎么可能!艾斯!!!!你跑到别人家战场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变成国王派了?!
...
“这家伙能变成火焰!怎么回事?”
“黑色的那人也好强!还有这样的人吗?”
“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
王宫入口已经被打开,艾斯他们单纯将试图靠近入口的人干掉,无论身份。
我咬牙切齿地踏着剃天使用降终结者干掉了试图偷摸进门的士兵,没办法,船长要做的事我只能支持。
“瓦塔丽!帮大忙了谢谢!”艾斯注意到这边,在战斗空隙像个孩子似的向我挥手,真是完美的嘲讽转移,其他人也很快把目光放了在我身上。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阿强说来王都集合,我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什么鬼,我的问题根本没有被解决
我目光放在另一位苦战的黑衣朋友,他是当时随艾斯他们离开的传教士之一,好像叫利玛窦。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沓,与艾斯的配合也极佳。
比起艾斯利玛窦更靠谱点,于是我向着他又问了遍。
利玛窦下意识偏过头,年轻的声音充满怨念“救、人”
?
“瓦塔丽,你来的正是时候”艾斯射出火枪,开辟出一条通往王宫的道路,没头没脑地裂开嘴角朝我笑“麻烦你帮我挡住他们,我要进去追格兰”
?!
眼见他跑进王宫,利玛窦先生的怨气爆炸了,我后背凉飕飕的,不敢离开战场。
“喂!啊,怎么回事啊!德呢?他不是被你们带走了吗?现在他在哪?”
“他没事,黑魔治好了”利玛窦回答我
“诶?”
我脑子刷地一白,随后喜悦喷涌而出。
“诶诶诶?怎么做到的?你们找到治疗黑魔的办法了吗?”
“你给我认真战斗不要分神,这里可是战场”
“能治好黑魔这件大事足够让这场战斗平息一刻,快告诉我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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