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明,东方的紫霞呼之欲出。

虽然杀死三人,但很快鲜卑人也从里将整个帐布一分为二。

见钟厚手臂受伤最是狼狈,一名鲜卑士兵冲至近前哇哇怪叫着抡刀便朝他劈砍。

兄长岌岌可危,钟荣正欲过去相救,却见营帐里手持圆盾的那名鲜卑队正缓缓走来,他身材壮硕如牛显然不是张标和狗娃子便能对付的了。

“速去帮我大兄!”对着张标说了一句,钟荣捡起一把地上的直刀,他手握双刀,左右执柄。

而对方的鲜卑首领一刀一盾,眼神轻蔑无比。

瞥了一眼战场,张标和兄长分别对上一名鲜卑士兵,张标力气不小还能应付,而他的兄长手臂受伤难以招架。

一旁的少年射了几弩皆未能中,背上的弩矢俨然已经用尽。

必须要赶快杀死眼前的鲜卑首领好去救援兄长。

钟荣打定主意,前冲两步手中双刀向对方狠狠招呼过去。

鲜卑首领显然久经战阵,一盾一刀将钟荣的攻击化解掉,转而横斩钟荣的腰身。

钟荣以刀杵地身体凌空而起,躲过横切的同时,另一刀直劈对方的面门。

数招下来,钟荣发现此人的搏杀手段并不如已死的拓跋业,不过凭着一身蛮力。

而右侧营墙上的郑大郎端着弩机时而发出一箭相助两名同伴,两人的情况略微好转。

担忧稍解,钟荣索性以游走缠斗的方式和鲜卑人队正交锋起来。

再出几刀,鲜卑首领暗自吃惊。这个汉人青年虽然年轻但搏杀手段无比刁钻,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身体更是敏捷异常,自己数次攻击都因为他的闪转腾挪而落到空处。

嘴角冷笑牵动着脸上的疤痕更显丑陋骇人,他侧身一移挡住了钟荣和营帐之间的视线。他还留有后手,只要解决掉眼前这个青年,其余几人不足为惧。

少年狗娃子没了弩矢,他哆嗦着拔出身上的直刀却畏首畏尾不敢上去帮忙。但他站在营帐侧方却看的清楚,营帐里还有一名鲜卑士兵,那人正端着一具大黄弩,上弦的弩矢直瞄钟荣。

正在此时,鲜卑首领猛的侧移两步,使钟荣瞬间出现在弩矢的攻击范围之内。

“钟大哥,当心!”狗娃子大惊失色。

大黄弩是汉朝最具威名的远程武器,射程可达三百步,传至魏晋同样是一等一的劲弩,无可替代。

牛筋索拉满的弓弦瞬间收紧,弩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激射而来,震的人耳膜生疼。

幸在钟荣听到少年示警有所防备,他身体一矮光速而来的弩矢击中了他的肩窝。

即使如此,大黄弩的巨力还是震的他退数步,左肩一直到整个手臂仿佛失去知觉。

若非他手掌紧握,恐怕左手佩刀已然掉落在地。

鲜卑首领趁此良机再度向着钟荣攻来,而躲藏在帐内的那名弩手也已俯身去装填弩矢。

想起这一路上钟荣对自己的照顾。危急时刻狗娃子牙关紧咬,他似乎不再害怕,高举着佩刀嘶吼着向鲜卑弩手冲去。

弩手正在上弦,冷不防那个懦弱的少年居然大喊大叫着冲向自己。他用肩甲硬抗了对方一刀,上好弦的大黄弩抬手便射向伤到自己肩膀的少年。

一弩之威直接将狗娃子震的向后飞去,小小的身躯破开营帐坠落在下方的桑干水中。

场面似乎凝固,寂静无声。

“狗娃子!”伴随着悲呼,钟荣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右手的佩刀掷向那暗中偷袭的弩手。

空气被道道破开,宛如催命的咒语。直刀来势太烈,弩手被一刀钉死在后身营帐的木梁上,只来的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当即死去。

见钟荣只剩一刀在手,鲜卑首领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时机,他看都未看身后死去的士兵,抬刀猛劈正欲起身的钟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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