刍狗还想和朱道士再说说话,大仙鹤挂着酒葫芦回来了,抬脚踢了踢她,严厉的叫了两声。

刍狗问:“朱道长,我还能再来找你吗?”

朱碧桃叹了口气,“在太平村聂百花之事已出,我与大师兄有关联,不宜与我交往过密,不要引火上身。”

山嵋说:“咱们不走不就行了?我们也喝了罗浮宗的化物水,什么都不知道了。”

刍狗和长林点头。

朱碧桃对他们笑了。

“你们给我道门掌门一些面子,他刚从京都道歉送礼回来,被各仙门轮流责骂,他在修真界中成了过街老鼠,内心很脆弱的。”

刍狗爬上大白鹤的背,依依不舍挥别朱道长。

她守着骨灰罐,想留在安宁的道门,便去给天府阁的道修种地帮忙,不知不觉熟悉起来,丹修和器修大多乐意与她接触。

师兄妹在月圆之夜前会从罐中出来,要像狸花和大黄一样吸收月亮的精气,

刍狗眯起眼睛,就看见书页自己翻动,连忙睁大眼睛,看清丫头和长林的灰影,两个鬼挤在一起埋头翻书,山嵋看明白了给长林讲,长林拧着眉头理解,鬼感知的世界少色彩,活人听到的声音也不一样,如果他们低下了声音,刍狗只感觉到冷风吹过,听不到他们的话语。

平时师兄妹不从骨灰里出来现行,刍狗怕他们魂气消耗太多,就说:“把骨灰倒在一起,你们是不是好分享?”

山嵋长林各自停下书页,半晌没说话,透明的脸露出尴尬。

刍狗脸红:“我不懂鬼道,是、是不好吗?”

“夫妻合葬差不多。”山嵋口气害羞,“师娘别说这个了。”

长林坐到一边,山嵋翻着书跟他讲,刍狗感到一阵阵微风吹过去,山嵋上学堂读书多了之后,有了兴致就会说很多的话。

她在灯下给骨灰罐上漆、包缝丝布包住外面,给山嵋的罐子绣了一个女孩,长林的罐子绣了一个男孩。

云遮盖了满月,山嵋和长林回来进屋飘了几圈,看住绣娃娃的布包骨灰罐。

山嵋笑:“真可爱!”

长林没有说什么。

刍狗说:“你们快进去凝聚吧。”

山嵋点点头,“师娘,鬼魂看到的颜色大多是黑白的,而且形体会扭曲,像看波纹下的水底一样,师娘绣这么多小花纹上去,我和哥有时候错认骨灰罐、就回不去了。”

刍狗的眼泪掉下来,无声的抹了抹,忍住哽咽。

山嵋和长林互相看一眼。

山嵋说:“娘,当鬼有趣极了!能缩小身形坐在花里看月色看美景,看两只虫子打架,像看巨兽一样,当人根本看不到这些好玩的视角!当皇帝要每天操心忧虑累得要死,哪有做鬼舒服自由?”

长林说:“我不在乎。”

刍狗低头,“我改成绣你们的名字吧,别跟别的罐子混了。”

山嵋笑嘻嘻的说:“师娘,等我学会控制阴气不伤人,到你梦里去,咱们回到太平村里玩,我还能在梦里给人当老师呢,又吓人又严格,哈哈!让人白天晚上没得休息!”

长林说:“你到干爹梦里去,让他学学道德良心。”

刍狗破颜笑了。

师兄妹飘回骨灰罐,她安然入睡。

她替道士守业种的寿星草成熟了,鲜花谢掉,结成一堆碧莹莹红润润珠宝似的果子,刍狗一篮子一篮子的收,回头看到一群丹修全部围过来,眼馋的大呼小叫。

“上中下品的成色都有!快叫师父来看!”

“咱们先讨一些再叫师父,万一师父看了,一拍脑袋想炼个神丹全部拿去,咱们不就只过了个眼瘾?”

一个道士笑拍守业肩膀:“师弟好运气!看在同门情谊上,把这姑娘种的上品寿星果给我八九颗,我的睚眦甲矿给你切两斤炼器!”

守业皮笑肉不笑的对住刍狗。

刍狗知道寄人篱下,拿起寿星果给他,问:“你要为家中的五百岁大修士炼丹,用不用这个?”

守业虎着脸,“要用,你跟我来!”

刍狗把上品灵果都带过去,跟上脚步越来越快的守业,她一身肉体凡胎追得吃力,守业好像不在乎她提的灵果会不会倒出去。刍狗又不敢把灵果倒进自己的储物戒,只能坚持跟上。

路上的人,来到一条狭窄通往山上的青石道上,顶上有一间房子,房子上冒出黄色的炉烟,是炼丹房。

守业忽然停下来,居高临下的问气喘吁吁的她:“你觉得自己很厉害?”

刍狗惊慌:“我没有,就是借住在这里......”

守业恶狠狠的说:“你回去吧!你又不是天府阁的弟子!”

刍狗发懵。

绣了‘嵋’的骨灰罐从储物戒里蹦出来,飘在空中,山嵋的声音冒出来,“小心眼,嫉妒了!”

守业一把抓住骨灰罐,眯起眼睛翻看,“这就是你要养的恶鬼?”

长林的骨灰罐从储物戒里冒出来,重重砸守业的脑袋,守业‘唉哟!’一声捂住头,愤怒抓住两个罐子。

刍狗急了,“种的药植都给你,把骨灰还给我!”

守业把罐子扔还给她,刍狗的心悬得要跳出去,急忙把它们捧在怀里,寿星果在歪了的篮子滚下山道,守业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冷冷叫一声“跟上!”,扭头往丹炉房走。

刍狗兜起地上灵果跟上去,守业念诀开门,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刍狗眼前一片亮黄。

一片熊熊烈火燃烧一尊黄铜丹炉,炉鼎冒出气去,守业叉起腰站在炉边,冷冰冰的指它,“你把果子都倒进去!”

刍狗不懂炼丹,“全倒进去?可你没数需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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