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怨?愤怒?无力?

都是,也都不是。

颂曲毕,权宜年合眼,长剑一抽,鲜血便薄薄地附上剑身。

“以鲜血做引,求上苍降福。”

“佑我南月,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音落,整个皇宫来参见的将士都大喊起来。

“所向披靡!”

“战无不胜!”

在一片嚣张的宣誓中。

宁王面色沉沉地走上祭台,接过洇满胞弟鲜血的长剑。

“阿年,我不信上苍。”震耳欲聋的吼叫声遮盖住了少女藏着毒药的声音。

“我只信自己,只信你。”

她抿唇,捏紧了剑柄,眸中的情绪转瞬被不屑压下,浓郁地似乎就要溢出。

就是这个封建礼教约束了她的亲人。

上苍?呵。

若真有上苍,所谓上苍又真仁慈。

何来遍地饿莩,何来火灾水患。

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可她还是闭上了眼,长舒一口气,将那柄剑举过头顶。

违心地高声喊道。

“佑我南月,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士气一路高涨,喊声似乎都要把头顶的苍穹给撕裂。

祭祀结束,宁王提剑坐马上,平静的面容下隐约看出一丝担忧。

她朝台下站着的权宜年望去,又快速收回视线。

“起。”

庄严的号角声一起,整座皇城的百姓都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沿行的士兵塞满了整条街道,她们训练有素,一定能大获全胜。

百姓们纷纷如此骄傲地想着,目送她们前行。

而在此刻,南宫忆仍在山中挣扎。

越临近边境越是混乱,她走得那条山路正是鱼龙混杂之处。

陆惊游被她捆了双手,像狗一样牵着往前走。

他面前的头发凌乱,也顾不得尊严体面,亦步亦趋。

眼睛一刻不停地在两边打转。

他多希望,先前碰到的土匪能现在就现身,要不然,他就真要跟着面前这个去北桐了。

可能是听到了他的感应,面前的狭窄山道,果然在窸窸窣窣好几下后蹦出几道鬼祟的人影。

为首的人扛着大刀,嘿嘿笑了一声。

“姊妹是去哪儿啊?”

南宫忆皱眉,“关你屁事。”

“赶紧滚开,别挡道。”

女人继续憨笑,根本不听她说了什么。

“姊妹是要去边境?”她打量起面前一行人。

身后奴仆耳后有刺字,身旁并无马车。

非官非商,没什么油水。

可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女人眼睛一滴溜,蛮横道,“我也不纠结你去哪儿,反正凡是打我这儿过的。”

“都得给过山税。”

“银子,银子懂吗?”她身后的女孩伸出一只手搓了搓。

南宫忆沉了脸,当即就要扛了剑上去。

陆惊游: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

钱州按住她,十分不舍,颤颤巍巍地从身上掏出一个玉佩。

“我们是北桐来探亲的,身上也没盘缠了,就这一枚玉佩还没来得及换粮吃,你们要的话就拿去吧。”

南宫忆眯起眼睛,觉得这东西有些眼熟,还不等她仔细思索。

一只手蛮横地闯入视线,女人乐呵呵地捏起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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