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峋来到岑之笑身边,将自己的外衣脱下轻轻给她披上,淡淡开口道,“辛苦了。”
虽是在火堆旁烤着,但岑之笑后背仍旧是湿漉漉的,稍有风吹还是忍不住打寒颤,不过是眼前各种事情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忘记了寒冷。
容时每走一步,脚下便盛开一朵灵花,他看着眼前刺史夫妇身上散发着青黑色的气,眼中神色坚定。
岑之笑裹着外衣朝梁峋点头道谢,眼神看向容时的背影,那些心中的迷雾似乎渐渐被拨开。
就在一瞬间,蔓蔓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踉踉跄跄地站起身,竭尽全力想要向容时冲去,可她实在是虚弱,跑两步便全身泄力,眼看就要跌落在地。
岑之笑眼疾手快立刻冲上前扶住蔓蔓,她身子软软地倒在岑之笑的怀里,杭芜声见状也走上前查看蔓蔓的情况。
蔓蔓抬眼看着岑之笑,眼中泪水涟涟,她竭力地握住岑之笑的手,满眼通红地央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救救他,不要让他离开我,不要……”
岑之笑皱着眉,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看刺史夫妇如今的模样,就知其体内的瘴气非同小可,若真是要一招一式耗解瘴气这则需花费很长的时间,而这刺史夫妇入魔时间越长未知的危机就多一份,整个麓州城根本等不起。
仙水玫瑰乃天生灵物,虽是妖但气纯,苦于修炼且灵气充沛,是完全消解瘴气最佳之物。
蔓蔓抖动着身子,那颗颗如珍珠般的眼泪溅落在岑之笑的手背,她心尖一颤,又是熟悉的感受,那种痛心让这温热的眼泪似乎在刺痛着她,岑之笑只能惋惜地叹了口气。
这是他们的因果……
蔓蔓怎么能不明白呢,她只能满眼苦楚地看着所爱,她甚至连陪他一起的能力都没有,她只是舍不得啊……
远处容时身上流转的纹路越发清晰,那灵光也越发强盛,脚下盛开着一朵朵晶莹剔透的灵花,万千花瓣循风而行,包裹住那面目狰狞的刺史夫妇。
他要将自己作为阵眼净化这一切,他要挽救他所造成的所有过失,他还要让她活……
最后一个印结束,容时腾空一跃,周身显现出了各式各样的符文,凝聚灵气朝刺史夫妇破空一点,瞬间灵光闪烁、花瓣四溢,那刺史夫妇形容枯槁地倒下身来,恢复了人形模样,但衰老了许多。
从高刺史的身体里飘出许多金色的光团,那是他所窃取的寿元。
瘴气消减,容时在风中飘逸的乌发瞬间雪白,他周身泛着星星点点的灵光,身形渐渐变得透明。
这一次他仍旧回头看向了蔓蔓,他笑得温柔,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在阳光下肆意奔跑的少女,那个轻轻踮脚亲吻他的少女。
那些灵气四溢的花瓣漫天飘散,最后也都纷纷落在蔓蔓身上,没入她的体内,润养着她的生气。
他说过,他要她活。
他笑着,眼角划过一滴泪,张了张嘴,却听不清声音。
蔓蔓连声嘶力竭都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容时消散在空气里,泪水打湿她的面庞,在莫大的哀痛中她仰头晕了过去。
等一切平静,方截云迅速上前查看昏死过去的刺史夫妇,掏出机关锁链将两人死死地捆绑住。
岑之笑也和杭芜声一起将晕过去的蔓蔓安顿在了一边。看着百花宴的一片狼藉,她也不禁一阵唏嘘。
“师兄,我知道我那老爹肯定又派人来打点过了,不过这一次还是有点用处的,刺史府的这些烂摊子就我来处理吧。”
方截云走到梁峋身边,看了看宴席间晕倒的众人,又指了指那已经苍老不已的刺史夫妇,“不过这俩就这么放过了?”
梁峋眼神淡漠地看着这对夫妇,“不过是痴傻的躯体罢了,灵魂早就被拉入无尽阎罗了。”
“他们本就无法轮回,躯体一日不死,灵魂便受煎熬。”
方截云也能看得明白,这刺史夫妇虽是衰老至此,但那仙水玫瑰至纯的术法还是有所影响,这俩躯体还能够保持个百年。
梁峋看着远处快要泛白的天空,淡淡开口道,“截云,帮我个忙。”
……
岑之笑将蔓蔓带回了客栈悉心照料着,等蔓蔓再次醒来,却被她的反应将自己满口安慰的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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