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黝黑大山中的小村庄,大多数人家的灯已经熄了。
一个黑影摸到了玉苏和的爷爷家门口敲了敲门环,院中老狗立刻履行自己的职责,发出了几声低沉无力的吠叫。
屋里的灯亮了起来,一会儿,玉苏和奶奶从屋里出来,但是她并没有像其他农村妇女那样大喇喇地询问“谁呀?”,而是把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三角吊白眼往外看了一下。一见是认识的人,才将脸探出来低声说:锦生爹?咋这晚来?
来的老人有些难为情地说,“嫂子,有点事麻烦老哥哥。”
玉苏和奶奶也没有多问,就把他带进了屋里。
屋里玉苏和爷爷披好衣服等着来人了,小玉苏和还睡在炕上,虽然已经醒了,却只能装睡。
来的老人是本村锦生的爹,自己一个人拉扯锦生长大的。到了锦生要婚嫁的年纪,这个山村太偏僻,没有女人愿意嫁过来,可把锦生爹愁坏了。不能传宗接代在这个小山村可是大事,可巧,半年前有人给锦生爹介绍来一个外地女人当老婆,锦生爹高兴地跟什么似得,掏出老本儿来,在村里热热闹闹办了一场婚礼。
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只是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是哪里人。不知道为何,女人来到锦生家后,一直不老实,老想着逃跑,半年间跑了好几次了。渐渐地,村里面对于锦生这个媳妇的来历,就有了些风言风语。可是因为都是本村本疃的人,相互向着,只要发现锦生媳妇还在自己村,没有人愿意得罪锦生爹,都会偷偷地给锦生爹报信。叫人纳罕的是,村子就这么大,拢共没有几户人家,女人从来没有逃出过村去,人们就当他们小两口闹别扭了,更不当一回事。
玉苏和上个月还在门口见过这个女人一面,因为她藏在了附近人家的厢房里,被锦生爹推搡着带回去的时候,从玉苏和家门前路过过。小玉苏和正在门口玩,面对面碰上了,这真是个漂亮女人!鹅蛋脸庞、高挺的鼻子就和本地大饼子脸塌鼻梁的女人就不一样,看着就大气,杏眼如水,眉毛如切,因为挣扎而纷乱的头发,混着汗水贴在脸上,虽然有些狼狈,也不能减损她的与众不同。只是她脸上有些隐隐地泛出一些青气,又让她看起来有些诡异。这个女人死死地看了玉苏和两眼,就被推走了。每次逃跑被抓回去之后,少不了一顿打,即便是锦生家有什么动静,左邻右舍也不当一回事。
今天晚上,锦生爹来找玉苏和爷爷,就是因为他这个儿媳妇又跑了。
这次逃跑与前几次不同,锦生爹特别紧张,因为锦生媳妇拿走了介绍人给锦生爹的一个包袱。儿媳妇逃跑后,锦生爹没有敢声张,私底下找了两天了,都没有着落。
之所以来找玉苏和的爷爷,是因为玉苏和的爷爷会算卦,周围的人有什么疑难事,便来找他占算,玉爷爷也因此赚到了一些钱,比其他村民苦巴巴地过日子要轻省些。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饶玉爷爷能掐会算,也未逃过命运的摆布,玉苏和的爸爸年纪轻轻就得急病死了,妈妈守不住,几个月之后就收拾包裹回了娘家。玉苏和是爷爷奶奶拉扯大的。
老玉头抽着烟袋,静静完锦生爹说明来意,说:“不就找个人么,这好办,你写个字吧。”
玉家祖传一本《洞玄梅花诀》,里面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占算方法、咒语、法术,可是是一本残卷,人家在外面传老玉头的本事多么玄乎,他自己是知道的,《洞玄梅花诀》里面的本事是分开写的,自己手中残卷中记载的很多东西都跳在失去的那本书中,自己也不过弄明白了个十之二三,应付村里面丢个猫狗、算个吉日的还行,其他的就不敢说了。但是在外人面前还要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锦生爹一看老玉头肯帮忙,十分高兴,向玉老婆子讨来纸笔,就要写起来。可是要落笔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抬头望了望老玉头问:”写个啥?“
老玉头说:“你想写啥就写啥。”
锦生爹:“写老写还是简写?”
老玉头有些不耐烦了:“都行,老写有老写的看法,简写有简写的看法。”
锦生爹:“哦哦,那我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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