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呼啸,雪片在窗外拉出一根根银丝,纵横交错,织成一片薄纱,拦截着眺望远方的视线。
北原总是在下雪。
或许是老天的情感过于脆弱吧,看不得人类挣扎于生死之间,从那里一直哭个不停,雪才会一直下,下个不停。
白色的雪原,白色就是最好庇护,漆成白色的车队正朝北方赶去,车队的主人正是A1队的各位,这次他们的任务就是前往山谷去埋伏感染者纠察队。
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埋伏这种命令,明明只是感染者纠察队罢了。
感染者纠察队的实力参差不齐,有些弱的连游击队的A4预备队都能够战胜,强的那些则需要爱国者亲自出马才能高枕无忧。
“老大,为什么他们一定会从这个山谷走啊,你看看,他们就不能从这边绕着走吗?”
众人已经踏上了征程,艾斯拜尔坐在扎布罗德身边,一只手捏着地图,另一只手伸出粗壮的手指指着山谷东侧的小径,很是不解的问。
扎布罗德听到他的话,有些诧异地瞟了他一眼,似乎是怀疑这个艾斯拜尔是不是被谁夺舍了,居然能问出这么有战略价值的问题。
“哦,你也可以看出西侧不能走啊。”扎布罗德停止了脑海中的思考,将视线放在面前的地图上,把它铺在台子上,用手指着A1即将埋伏的地方。
“你看,我们埋伏在山谷的东侧山顶部,平行方位偏东,垂直方位偏上……”
一旁的几人也都来了兴致,纷纷将头凑过来,想要听听看作战计划的深意。尤其是即将当上队长的霜星,看着那副认真的表情,简直比他从前上学听课还认真。
杜宇也知道,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提高自己的机会,正是这种非凡的毅力,才能让她在低温的剧痛中成长至如今这种地步。
“ A3组会在这里等候。”扎布罗德指着山谷出口处西侧底部说道,“ A4组会在这里。”这一次指的地方则是山谷东侧,但跟他们相比,海拔低了许多,正好在小径的另一侧。
扎布罗德直接开始了教学模式。
“第1种可能性,他们从山谷走,会被A3组堵在山谷出口的地方,结果就是我们会和A3组包夹他们,而他们脆弱的腹部将会暴露在我们的火力下。”
“第2种可能性,他们从小径走,这里的路径崎岖,他们的行动速度绝对不快,待到他们的先头部队越过我们两队之间,我们会和A4组包夹他们,直接将他们从中间截成两截。”
“而且, A组的队伍都是由精英人员组成,人数远低于B队和C队,机动性更是远超寻常战队,倘若对方真的不可力敌, A3组和A4组都能轻松撤离,而我们作为后手埋伏队伍,接到撤退信息后,不出手便是。”
“那如果我们的埋伏被发现了呢?”霜星这时候问道,在她看来,自己等人身处高地,如果遇上不可力敌的敌人,岂不是连跑的地方都没有?
“应对办法自然是有的……”
一名身经百战的军官亲自教导的机会可不谓不珍贵,更何况扎布罗德也有意将霜星作为接班人培养,两人一个愿讲,一个愿学,讨论得好不热闹。
艾斯拜尔:???
直到距离目的地还有半小时车程时,通往车辆前端的铁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人头从里面伸出。
是阿方索。
“老大,加急通讯。”
他万年不变的脸上依然充满了冷静,但杜宇却能听出他语气中流露出的那一分焦急。
就连杜宇都能听出,与阿方索并肩作战了数年的扎布罗德更能体会到事情的严重性,顿时停止了教导,连忙起身走向通往车辆前端的铁门。
指挥车分为前后两节,扎布罗德走向的前半截正是司机和通讯人员所在的地方,指挥车的通讯设备也都放置在那里,由阿方索进行操作。
“你先自己思考思考。”
待到扎布罗德进了铁门,霜星的手指还捏在自己的下巴处,视线更是一直游走于桌上的地图,显然是精力还集中在之前的教导。
课后反思?
与她不同,杜宇现在的心情可没有那么平静,可以说,他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行为。
小臂下抵膝盖,上抵右腮,之前几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扎布罗德身上时,他已经将脸侧到一边,宽大的帽檐遮盖住侧脸,被遮住的双眸只剩下涣散的视线。
心中不断涌出莫名的悸动,一颤,一颤,伴随着阵阵无法抵御的恐惧一直困扰着他的精神。
“嬵嶯懠寿扈,匘邦玃蕤能囕夤,必炁其囆瓞滹嬵嶯懠!!!”
又是一句“言语”响彻脑海,狂乱的嘶吼,不明觉厉的音节,就像是锈蚀的破钟在水底敲响,泡沫块相互挤压摩擦,令人无法忍受。
“寿扈匘,邦玃曩鼗知,蕤鍪。”
似乎是发现之前强硬的态度并没有起到效果,脑海中的声音发生了改变,音调逐渐低沉下来,入耳带有混沌感,像是邻家老者在耳边低语。
言语的声音能很轻易的听到,但当他想要细听内容时,耳边的声音就仿佛变成了一堆杂乱无章的音节,音调也突然开始混乱,无论他如何集中注意都无法分辨。
很是奇怪
如果放在平常,他肯定会果断将这种情况说给扎布罗德——这是源石技艺攻击。
但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有一种从心底深处传来的熟悉,但当他在记忆中翻找时,却怎么也无法拾起那些碎片。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刺挠着他的神经,越是找不到,他的不服输就偏要让他继续回忆,渐渐的,无名之火滋生于心底,他的情绪已然开始转向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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