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之音环转四山之中,久久不绝。
出关之后,杨宸在马上,回首再望了一眼丽关的阙楼,心中突然想到了,建关城于敌之眼前,绝非前奉兵部的胡作非为之举,而是不愿少寸土的豪气。
若建关南侧,中州的南境之地,便再无了可养北地军马的草场。
南境多山,丘陵遍布,平原广袤,湖泊成群,却独独少了适养战马的草地。前奉建关此处,无非是想着就算有朝一日丢了北境草场,仍可在南疆建支数万精骑。
尚未至暮色沉沉之际,杨宸一行便到了这马场十里之外,见着了这马场的奉吏领着四五十人跪于道旁。
“小人凉山军马场牧监之子唐自,恭迎殿下冬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宸见着这少年之人的言语有些生惑,从前在那王府里无事之时曾看过定南卫大小官员的身籍,这凉山军马场是由朝廷的太仆寺直属,并不由定南卫各衙门辖制。
故而多有留意,这凉山军马场的牧监是唐横,北地人士。
广武帝是以北地宁国公之姿取了天下,深知马政乃军务之要,便袭了前奉之制,设太仆寺统全国厮牧车马之政,由乘黄、典厩、典牧、车府四署组成,辖各地国有牧马场。
广武二十五年,夺北奴,西域,辽北各部战马数十万匹,分置天下十六马场,其中之一便是此地的梁山军马场。
“你父亲呢?”杨宸问道
“启禀殿下,家父染了寒疾已寸步难行,故而不能出场远迎,望殿下恕罪”
杨宸见过身籍自然是知道这唐横是个犟驴性子,一生爱马,视其他为俗物,自诩只需一眼便知此马日行多远,有何缠疾。
“无妨,前方领路便是”
随着唐自,杨宸在靠近马场之前,便瞧着数百仆役在驱赶着在草地上散漫了一日的战马赶回马棚当中。骏马成群,双目可见此地战马较长雷营所乘战马要高壮许多。
“此地有战马多少?”杨宸问着唐自
“回殿下,马场有战马一万匹,常马四万”
“战马与常马有何不同?”
“战马需受训战事,免得马儿上了战阵见着血腥受惊,常马便是一般马匹,但皆是北地马种,与南种马相较仍是要强健许多”
“常马训作战马要多少时日?”
“短则一月,长则半年,有的马儿天生怯懦,做战马多有不宜,故而没有定期”
杨宸听完介绍,不禁自惭,自己身为天家之子,竟然对自家的马政只知其制,却不知底细。
远远望去,忽见一马,通体如黑缎子一般,全身在此冬日仍是可见油光发亮,走在马群之前,领着身后浩浩荡荡的马群往栅栏之处而去。
“那马儿可有名姓?”杨宸问道,天下有名姓的马,可不曾有一匹不是骏马。
唐自顺着杨宸手指之处望去,露了一笑,以为心中谋划得逞大半,自己的前途许是有了生机。
“殿下好眼光,此马乃是马群之主,正是青壮之年,已作训三月,可胜战阵之事,乃是马场五万马儿中极少的国朝北地的河曲马种,可日行千里....”
见唐自在那儿喋喋不休,顾左右而言他,去疾便打断问道
“王爷问这马儿叫什么名字?说那么多作甚?”
“殿下恕罪,此马名唤——乌骓”
“乌骓马,有趣,有趣”
草地之上,杨宸身处最前,身后跟着千余铁骑,乌骓则是领着数千马儿,一同走进了此大宁南疆唯一的朝廷军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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