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鞋都没穿就下来了。”在场三人,邵繁是脸色最平静的,他对保姆吩咐道:“把他的鞋拿来。”

保姆早就被现场的气氛吓死了,听见这话连忙逃上楼。

顾鄢的视线落在姜岁肩颈的红痕上,眼睛里红血丝密布,手指关节被自己捏的咯吱作响,要是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邵繁而是别的什么人,他早就一道雷下去劈死了事。

可偏偏那个人是邵繁。

把他从赌场带走、把他从大佬手上保下来的邵繁。

“……邵哥。”顾鄢哑声道:“这就是你说的危险程度极高,需要即刻收监?”

把人锁在床上,也算收监?

他没跟人睡过,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姜岁那一身暧昧红痕,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邵繁并没有理会压着怒火的顾鄢,而是对姜岁道:“过来。”

姜岁迟疑一瞬,以过往的经验判断这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招惹邵繁为妙,便慢慢走了过去,邵繁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让阿姨给你煮了山药排骨粥,要吃吗?”

姜岁抿唇,慢慢抬起头去看顾鄢。

他眼尾带着一层薄红,眸中似有江南三月朦胧的烟雨,飘飘摇摇的要从长睫上落下,却又久久未曾落下,最让人悬心。

顾鄢看出来了,姜岁是在求救。

“……邵哥。”顾鄢扯了下唇角,“尹青楠说丧尸病毒爆发后,他为你报复你拒绝订婚的行为,打断了你的双腿,把你丢在满是丧尸的实验室里,若非你觉醒了异能,早就死了,我以为,你们是仇人。”

邵繁终于转过身,看着顾鄢,微微一笑:“尹青楠是这么告诉你的?”

“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和姜岁是仇人。”

“可……”顾鄢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已经喉头一苦。

是啊,邵繁从来没有亲口跟他提起过有关自己和姜岁的过往,只是在他离开基地之前,交代他把姜岁带回来,是他先入为主,在尹青楠那里听说了这段往事,便认为邵繁是恨姜岁的。

毕竟硬生生打断了自己双腿、又让自己命悬一线的人,谁能不恨?

可姜岁就是有这样叫人死心塌地的本事,就拿常致来说,如果姜岁让他立刻去死,他也绝不会多问一句为什么。

“他确实危险。”邵繁道:“所以我把他关在这里,有什么问题?”

“到底是因为他危险,还是因为你的私欲?”顾鄢咬牙,他一把抓住姜岁的手臂,衬衫对于姜岁来说本来就太大了,这个动作瞬间让领口松垮开,露出雪白的脖颈和肩膀,上面不仅有密集的红痕,还有手指太用力揉捏而留下的痕迹,尤其是胸口,都破皮了。

“难道你对每个被收监的犯人,都这样?!”

姜岁把领口拉起来,侧过头没说话。

邵繁温声道:“我是他的师长,在他父母去后也是他唯一的监护人,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质问我?”

“我……”顾鄢噎住了,但他大脑转的飞快,很快道:“我是搜救队的队长,质疑领袖的做法不合规矩难道有问题?”

邵繁轻描淡写的道:“那你现在质问我,是因为我的做法有问题,还是出于自己的私欲?”

这是之前顾鄢问的问题,现在反倒是被邵繁拿来堵了他的嘴。

“既然不想吃饭,就先上去吧。”邵繁对姜岁道,“我送你。”

姜岁垂眸,看着邵繁递给他的手,犹豫了下,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因为邵繁腿脚不方便,别墅里是有电梯的,姜岁被他拉着往电梯而去,走出去几步,忽然又转过头看向顾鄢:“……你能不能带我走?”

他声音有些哑,难得示弱,一瞬间顾鄢只感觉心脏被扎了一下,又疼又麻又痒,明明鲜血淋漓,他却想将伤口撕开,让血肉都暴露在日光之下,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喘息的机会。

“岁岁。”邵繁声音不冷不淡,“听话。”

顾鄢深吸了口气,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姜岁手腕,将人扯到自己身后,“没听见他不想留在这里吗?!”

“他现在是囚犯。”邵繁面色平静,“没有选择的权利。”

“邵哥。”顾鄢胸膛急促起伏,脸色很难看,“我从来不质疑你的决定,你也从来不会出错,但为什么在对姜岁的处理上你如此反常?如果你是想把他关起来悄无声息的弄死,我还能理解,但你……”

邵繁忽然用力拽了姜岁一把,姜岁被迫弯下腰,男人手指扣着他后颈,仰头吻住了他。

唇瓣厮磨,津液交换,姜岁柔软的舌都被勾出了口腔,以至于顾鄢将那点嫩红的颜色看的清楚分明。

不止于此。

姜岁因为难受而蹙起的眉、不停颤抖的眼睫、微微皱着泛着粉意的鼻尖、被吮吸轻咬的凹陷的唇肉,顾鄢都看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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