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徽阁,另一间包厢里,黑袍男子微躬着身体与上首之人说着什么。

待他说完,那人思忖片刻,抬手转了转案边的杯口,“告诉他继续查下去,若是发现什么也切记不要轻举妄动。”

“是。”

黑袍男子低身一礼,十分恭敬的退出了包厢。

***

众人从紫徽阁离开时天已傍黑,江皓庭与钱沐年二人更是喝的大醉,就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才能完成,与他们二人不同,王竹跟吕良衫皆是十分清醒的状态。

王竹不用说,一来他清楚自身的酒量,二来由于在竹林里看到的那些,再加上吕良衫身上的疑点,他心中早已多加防备,定然是不会在此处喝多让自身处于危险之中的。

至于吕良衫,那就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了,毕竟他也是同江、钱两人从头喝到尾的,可最后他除了面色微红外就再没旁的醉酒表现了。

迈出紫徽阁的大门,吕良衫上前一步到王竹身前道:“云根兄,我有几句话让管事带给我舅父,你们且先上马车等候我片刻。”

“好”王竹点点头,又朝身后的黑袍男子微微颔首,便与扶着江、钱两人的石头跟张宝往不远处紫徽阁准备的马车旁走去。

坐到马车里,把江、钱两人安置妥当,王竹就闭上了双眼,那样子看起来是在闭目养神,但若仔细去看,此刻他的双耳正不间断的抖动着。

“主子如……”

“你继续查……但切记……”

虽然距离不算远,但隔着车厢,而且吕良衫他们说话的音量更是小到仅两人能听到的范围内,所以尽管王竹再怎么仔细去听也只堪堪听清楚只言片语。

但也就这些,便也让王竹确定吕良衫一定有问题,毕竟他吕良衫一介读书人称主子就太不正常了。

什么人才会称主子?那肯定是奴仆啊。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就连钱沐年那般的穷苦书生那也心气极高的,就是宁可饿死在家,也定不会放下那所谓的读书人的傲气去给人做奴仆的。

这么看来,那吕良衫的身份就肯定不是如他说得那样了,别说身份,就连“吕良衫”这个名字现在王竹都怀疑真实性,但此时更让他想搞清楚的是对方口中的调查是什么意思。

查谁,查他吗?

他一个边关小县城的读书人有什么地方是值得查的?

正琢磨着,他左耳抖了抖,车厢外也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竹也不再继续想下去,赶紧把情绪调整过来,避免让吕良衫察觉出异样。

“云根兄,让你们久等了,一时想带给舅父的话太多,就耽搁了些功夫。”吕良衫坐入车厢,一副十分抱歉的模样,借着车厢内昏暗的环境,他还不忘小心去看了看王竹的表情。

王竹往他旁边挪了挪,笑着摆手,“哪里的话?想来你与你舅父也是许久未见,多带几句话也是应该的。”

两人又来回说了两句,马车方才缓缓驶离了紫徽阁往下榻的客栈行去。

一路上,王竹装作小憩的样子,两人便也没有继续言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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