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之下虎爷一声惨叫,满含怨毒神色看着她。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不说,等会儿我就不想听了。”

阮幸话音刚落,屋外传来了略有些沉重的脚步声,虎爷见阮幸没有丝毫紧张之感,心下一沉,恐怕整个宅邸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了。

然而接下来进来的人却让虎爷更加绝望。

扑通几声,几个被布绳缠的严严实实的小窝瓜就被胡三扔在了地上,“小姐,人都带来了,后边也清理干净了。”

阮幸嗯了一声,“把嘴堵上免得吵,然后给我把他们弄醒。”

胡三听话的照做,用剑划开孩子身上脏兮兮的寝衣强行塞到嘴里,然后咵咵几个耳光扇醒。

小娃娃白嫩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睁开眼睛就要嚎哭,却因嘴巴被堵着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那个八九岁的男孩倒是沉默着不做声,也不喊痛。

“你这是什么意思!”虎爷顾不上伤口疼痛就要强行站起身来,然而他身上迷烟的效力还未减弱,此刻四肢瘫软根本不听使唤,只得疾言厉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啊,你想杀我,为什么?”阮幸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问题。

她其实很好奇,明面上地位与七爷相同的虎爷,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然后让人代替她经七爷的手送给上头,有什么深意吗?

虎爷目眦欲裂:“你这不是明知故问!?”

阮幸小小年纪就能内外圆满,背后之人无论是不是七爷,她都一定被秘密培养了多年,怎么会不知道高层这点人尽皆知的小秘密?

阮幸眯了眯眼睛,手中短剑出手,冰凉的剑尖还沾着粘腻的血,划在孩童额头上,留下一道细细的红痕,虎爷根本分辨不清那是自己的血还是孩子的血。

他有些屈辱的看着阮幸,咬牙开口:“众人皆知,帮主的心腹有三,老七,我,还有王夫人,可是……王夫人掌管帮中所有粮库粮庄,老七手下几百个外劲大成以上的好手,还负责为上头遴选弟子,他们从微末时就跟着帮主,如今都有了好前程,可我呢?我也是如此!我却什么回报都没得到!就因为我当初背叛了我大哥将他在内城的基业全部献给了帮主?!我原先在我大哥手底下干的就是经商敛财,现在呢?还是经商敛财,有什么改变?”

他语气里透露出怨恨,声声质问着阮幸,也质问着当初那个偷偷招揽他的帮主,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竟然眼中闪烁出了泪光。

“他们几个都能见上头,知道上头是什么人,长什么样,办了事都能得到上头的赏赐……只有我不能,只有我不能!他们提防着我瞒着我啊!”

“帮主明知道,我当初就是为了他开下的条件,为了能修炼武功,我才会背叛我大哥,可是如今好几年过去了,除了传我功法时给了我一瓶药液,我再没有得到第二瓶,帮主明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可他就是不肯给我!”说着,一个大男人眼泪纵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掩面痛哭起来,“老七要给上面送弟子,我没资格参与,可我不甘心啊,如果我家的孩子成了上头的弟子,我不就可以绕过帮主有机会拿到药液修炼内功了吗?我自己的孩子被帮主盯着,我就从老家接了我外甥来,这还不可以吗?老七说不可以,因为你更合适……你,一个黄毛丫头,比我精心教养的孩子更合适……”

“你觉得是因为你曾经背叛过你大哥,帮主害怕你也会背叛他,所以明面上把你当心腹,实则什么都不给你?”阮幸不可思议道。

虎爷恨恨道:“不然呢?!”

原来就为了这么点事,她比他的孩子优秀这是她的错吗?就要杀害她这么一个无辜可怜的小女孩,阮幸沉默了。

而且,其实不是帮主抠门,而是山洞里那个老头抠门,那老头恨不得底下人一辈子都到不了内功圆满,所以将药液的配方死死抓在手里,自己配好的也不肯大大方方的给出去,唯恐底下人实力高了不听他的话不给他办事。

至于经营帮会产业这件事,如果阮幸在他那个位置,她还挺满意的,毕竟这个位置油水多啊!她全权负责管理,那不是账本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贪多少贪多少,这么重要的位置还觉得帮主不信任吗?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这事儿啊,就是两方之间有误会不说清楚,憋在心里把人给憋变态了。

不过这跟阮幸也没什么关系,她也不想当什么家庭调解员,问清楚了之后,虎爷也就没有什么活着的必要了,白光闪过,阮幸一剑将还在跪地痛哭的虎爷扎了个透心凉。

总算是将模拟里被杀多次的仇给报了,循环了那么多回的记忆,都快成阮幸的心魔了。

因为一路上都没怎么浪费时间,现在离天亮还早,阮幸淡淡吩咐:“这几个也杀了,等下用我给你的那几瓶化骨水将尸体都处理干净,然后找找这宅子里值钱的金银珠宝都在哪儿。”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她可不想二十年后遇到什么背负血海深仇的遗孤或者当初没死透假死一直隐忍多年只为报仇的狗血戏码……虽然她有模拟器,成长速度上肯定没人比得上她,但蚂蚁咬大象不疼膈应人啊,怪烦的,还是处理干净为妙。

然而突然有一个声音,“等等!”

阮幸意外了,她循声望去,那个八九岁的男孩竟然不知何时将嘴里塞的破布弄掉了,双手双脚被绑在一起,像虫子一样咕涌着往前,嘴里低声喊着:“我,我知道他的密室在哪儿,我还知道舅母的私房银嫁妆的位置,求你,求你别杀我。”

模拟里倒没有这么一出,她最后一次模拟是把所有人全部杀光以后才去找虎爷,折磨了一番逼问半天也什么都不说,她这才突发奇想把他的孩子带过来的。

“他精心教养你,你却要背叛他吗?”阮幸奇道。

这还真是一脉相承。

“不……我不是舅舅的外甥,我是他亲生儿子。”男孩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娘是淮宁城教坊司暖香阁的舞姬,被舅舅看上置为外室,生下我后,娘容颜憔悴不得他的喜欢,他不愿将我们接回家里,后来便不管我们了,娘没有银子养我,只好回教坊司当教授舞蹈的女师傅,我和娘相依为命,直到两年前……舅舅突然找到我,认我回去当他的外甥,为了灭口,又杀了我娘……”

“我没有背叛他!我从来也没认过他当爹,我原本就想等我当上了大人物的弟子,一定会杀了他为我娘报仇!”

“很好,很有精神。”阮幸赞扬了一句,在包里翻翻找找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丹丸到掌心,“这个呢,叫七日断肠,你把这个吃了,乖乖听话的话每七日我会给你一次解药,否则你就会肠穿肚烂而死,要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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