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前几天,紫禁城已经发布了圣旨,任命毕自肃为辽东巡抚,朱燮元被夺情起复为四川巡抚,七旬老臣张鹤鸣被召回京城。但最近,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突然充斥着不少质疑的声音。

听说女真族的敌人们正在暗中策划,辽东的毕自肃似乎无法胜任重任,也有人怀疑贵州的土司只是假装归顺,如果没有张鹤鸣在四川坐镇,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乱。或许有人在暗地里煽风点火,这些流言如野火般蔓延,不仅街头巷尾的百姓热议纷纷,朝廷中的官员们也神色忧虑。

在这个紧要关头,许多朝廷官员上奏天子,请求暂时搁置整顿京营的计划,将所有可用资源全力投入到辽东和西南边境的防御。然而,新登基的天子并未接受过帝王的教导,他并未因这些谣言而中断对京营的整治,每日依然派遣使者向兵部询问进度。

前兵部尚书崔呈秀因“畏罪自杀”,在一些显赫贵族的暗示下,群龙无首的兵部找了个“积弊已久,需慢慢解决”的理由来敷衍天子。对此,深居皇宫的天子虽未明确表态,但京城的贵族们心里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况且,由于京师贵族的影响力有限,加上南京兵部尚书王在晋已正式回京,尽管尚未正式接管兵部,但在天子的压力下,兵部的官员们已经开始在贵族不满的目光中核查兵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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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乾清宫的暖阁里,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背着手,敬畏地注视着案后的天子。尽管他从政经验丰富,曾在朝鲜战场上出生入死,但此刻他眉头紧锁,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深知,京城的贵族们虽然已被宠坏,但他们手中的财富足以收买大量家丁。京营中有多少士兵受到过这些贵族的恩惠,背后是绵延百年的复杂关系。然而,骆思恭不敢违逆天子的意愿,毕竟锦衣卫是天子的亲军,他也不愿就此沉寂。因此,他硬着头皮,去调查那些看似胸无大志,实则如猪狗一般的贵族。

“禀陛下,抚宁侯朱国弼一如既往,这些日子都闭门不出。”

“恭顺侯吴汝胤却动作频频,以庆祝妻子生日为由,宴请了许多京营的将领士兵。”

“其中,大部分是蒙古人...”

骆思恭的声音渐弱,他明白吴汝胤的举动在这个敏感时期意味着什么。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慢慢抬头,谨慎地瞥了一眼案后的天子。

“还有呢?抚宁侯府中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吗?”

天子在案后毫无惊讶之色,点头示意,声音平静地在骆思恭耳边响起。

"回陛下,抚宁侯虽深居简出,京城却流传着朝廷欲在贵族中推行分封恩赐的传言,更有甚者,京师卫队中流传着朝廷将削减其编制的荒谬说法..."

"微臣尚未找到确凿的证据,但这些流言蜚语似乎源自抚宁侯府..."骆思恭连忙恭敬地回答,全然未察觉到天子身边的御马监太监眉心紧锁,杀气毕露。

"继续监视,朕倒要看看这些人能忍多久。"

见天子没有进一步的指示,骆思恭紧绷的神经稍缓,恭敬地行礼后退下。或许是年岁渐长,他觉得书案后的天子给予的压力,竟比当年执政四十载的万历皇帝更为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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