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明知,老夫以此警示小友,对神袛要心存敬意;麟栩焘呵呵一笑,老头儿不过是些坊间谣传,妇孺皆知的事不足为奇,这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何必再拿来忽悠我?反正我是不信的;我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老者满面肃容,小友信则有,不信则无;老头儿我明确告诉你,我就是不信,老头儿又能怎样‘哗啦’鱼儿上钩。

老头儿又想来同样的招数,之前是大意,现在嘛~我可防着你这一手呢!麟栩焘身体一个辗转,竹竿落空抽在空气上;砰,俩人手掌凌空交击,麟栩焘噔噔倒退数步,险些栽落水。麟栩焘手掌拍落,船头夹板留下道浅显掌印,身体辗转足尖踩落,落至船中央;老头儿深藏不露嘛!上次摆渡时我就觉得你言吐不凡,很不简单,在者大晚上摆渡,就不怕遇见劫匪,将你抢得干干净净。

老者轻咳咳几声,手中动作不停,嚓~竹竿宛如利箭截断鱼线,钩线掉入血河。竹竿上挑,鱼竿脱离青年手掌,老者一捋胡须,露出稀疏大黄牙,小子~老夫是为你好,不听到时吃亏的反是你自己!麟栩焘,老头儿不就是尾红鳞鱼,你至于较劲吗?

老者,其他人老夫不管,但凡在老夫船上就是不许。麟栩焘,老头儿功夫不错!小友说笑了,不过小友与老夫较之如何?我自是比不上你,不过你看看这是什么?麟栩焘让出的左手,手中提着红鳞鱼,红鳞鱼不住跳脱,不过是死前的挣扎罢了。

老者焦急道:小友快将莲鱼放生,否则开罪仙姑,仙姑降罪下来,你我将大祸临头。竹竿刺来,青年削去二指厚的竹竿;麟栩焘离老者,挨得远远的,免得老头儿再度放生,离到河对岸还需好长时间,老头儿想要我放生这是万万不能的,老头儿~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饿着肚子吧!这样我多可怜……

麟栩焘,未待老者有所下一步动作,就杀死红鳞鱼,鲜血醒目。老者,你~你这是触怒神袛,要遭天谴的!老头儿又在唬我;欸~仙姑恕罪;后生晚辈无知,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仙姑勿怪,勿怪…老夫在此给你赔不是,这是你赎罪的机会,小友还不快跪下赔罪!

老头儿~不就是红鳞鱼嘛;至于说得如此玄乎!险些我就信以为真,老头儿你就别吓唬我;老者竹竿将敲得嘭嘭直响,道了声竖子无知!长剑刮鳞倒有些大材小用,麻利的将红鳞鱼处理干净,切片食之鱼肉软嫩,滑而不腻且鱼刺极少,肉质腥味几近于无。

味道鲜美,怪不得酒肆,红鳞鱼买得如此高昂,老头儿要不一块儿尝尝;当~竹竿猛地砸落,一股适中的劲道袭来,砸得剑转偏锋,鱼肉更是掉入血河中,我的肉,喂~老头儿~你不吃也别把我的肉给糟蹋了!多浪费啊,小友我已经警告过你,此河之鱼食不得,你咋就不听劝呢?撇撇嘴,可惜只有一条,都填不饱肚子;诶~要是多来几条就好了!

老头儿我的鱼竿掉河里了,要不借你的竹竿一用;不借~杀一条已经是坏了规矩,我可以不追究,小友还想我坏了规矩不成?老头儿就借我一会儿,别这么小气,小友不是我不借你而是无法借,我还得靠它维持生计,这我真的帮不了你!小友~麟栩焘停住进舱步伐,淡淡的道何事,喝酒…接过酒葫芦,猩红酒水倾入口中;对了老头儿,你说血河触之不得。

青年摇着酒葫芦,一脸玩味道,你这酒我记得不错的话,可是用血河之水酿造的酒,这‘仙霓酔’又作何解释?老者露出麦黄门牙,这血河之水,常人确实是触及不得,又称为‘死水’其最污浊,生灵几近于无,盛之不得;而有红莲鱼生存之水则称为‘活水’又以源泉之水着称。

以毫无瑕疵的玉器盛之,太阳暴晒九日,在此期间不断注入活水,第十日在放锅中,熬制搅拌二十四时辰。后加入朝露、醉仙草、源泉之水配以馨鲜药果,酒成短则数月或十年,长则要六十年,而六十年酒味最佳,也是纯正最正宗;且一次只得手中的一小酒葫芦,仙霓醉珍贵异常。

麟栩焘道:“要时间这么久,怕等到死都酿制不出吧!”老者道是啊!仙霓酔酿制不易,不过武者寿元要高出普通人太多,所以就没有人太在意那点时间了。老者不免自豪道:“不过其它地方的酿酒手艺已经失传,现在仙霓酔仅有老夫一人会酿,独此一家。”

小友‘仙霓醉’平时老夫连一口都不舍得怎么喝,珍藏着,等待懂酒之人才开封,你可别糟蹋了宝酒。麟栩焘调侃道老头儿放心,我会留一口给你的。仙霓酔入口即辛辣无比,余韵存着丝柔甘甜,且带着点点余芳;两口下去就微微有些醉意,仙霓酔酒度较之酒肆酒水酒度更高,再饮口,我只觉天晕地旋,眼前模糊一片。

小酌半口‘咦’这怎么会有架琴,刚进来没怎么注意,麟栩焘翻身而起,随意一番打量,卧舱陈设一矮脚桌一蒲团,案台上置着架琴及尊香炉,香烟袅袅。窄而不窄,阔而不拓,陈设规列而不显窄,正好容纳,让他惊奇的事绝弦琴,指尖一滑指尖染上层尘垢,三根琴弦续于完好而断其四,都破成这样,看来此琴摆置在此,已经很久未曾有人动用过了。

拂袖拭去琴上尘埃,这丝弦正好适合续弦,拾取案上琴丝补弦,抚琴试音;为父让你学琴是为你成才,结交达官权贵,但事发突然,所结交权贵纷纷与麟家断绝关系,恐殃及自身。六年前的一幕幕滑过脑海……不禁自嘲一笑,灌了口酒,自那时起我就在未抚过琴,游走于市井,麟父也在未逼迫过我,一切都遂了我意不在管束。

这么久也没有抚过琴了,不知是否生疏了些?大袖一拂,盘膝而坐,手指拨弄琴弦,弦音断断续续,宫、商、角、徵、羽基础音阶错落刮耳,更别说后期音侓合、四、乙、尺、工,琴音简直不堪入耳,磕磕碰碰,待得娴熟起来,琴音悠扬婉转……

穆府灰至黝黑的墙壁,两对青玉石狮子,张牙舞爪,门户大敞,奴婢大大咧咧的叉着腰,挡住穆府门户,迈着八字方步,絮絮叨叨。俊逸公子踏阶而上,迎面撞上府卫;声音低沉,显然是刻意压制,公子留步,今日穆府不待客,请回!烦请小哥,就说王逸云有事相见,穆府府主;府主不在,小子不好通禀,王公子请回;小哥…

王逸云举足就要进门,府卫怒道都说了,今日概不见客,聋子?香风袭来,粉拳砸在青年胸口,王逸云脑中念头女的?随之而来碰的一声,王逸云跌落行道,一咕噜爬起,衣冠凌乱,开口怒斥溅婢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本公子!

王逸云惊诧一声,心下嘀咕好俊的丫头,穆府一个守门府卫都这么清丽脱俗,王逸云欺身而近,抬起她的下巴,猥亵道如此俊俏的丫头,不如从了我,许你荣华,助你脱离奴籍。拿开你的脏手,不然…手指滑过府卫白嫩脸蛋,不然~怎样小丫头?

嘭~王逸云滚落石梯,捂着胸口,小美女踹的不疼,本小……本府一个小小的府卫~就能打得你满地找牙!不知王二少来穆府,究竟有何贵干;喑哑声传来“丫头休得对贤侄无礼”耄耋老者走过人群,炼魂九境,拐杖敲得砰砰直响,孙女~爷爷数日未归,穆府就让你搞得鸡飞狗跳,如今扮奴婢算什么事,平日野也就罢了,更是丢我穆府的脸。

丫头挽着穆胤泫胳膊,撒娇道:“爷爷,身为府卫自是要护卫穆府安全。”穆胤泫扯断根胡子,颇为头疼,丫头,你该不会辞退了所有穆府府卫?那是当然,连我一招都不敌,要了干嘛!穆熙妍义正词严,穆府就这么大点自然不养闲人,丫头全辞了;除了端茶倒水,服侍的奴婢丫鬟,其它全辞了。

老者心脏砰嘭直跳,心疼不已~前几日刚花钱买回的,就一下子给丫头全辞了?穆胤泫喃喃全辞了,我打死你,丫头什么修为?凝血九境,府卫又什么修为?执杖欲打,打死你个败家孙女;爷爷你打,你打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死了,就下去地府与爹娘团聚;到时候爹娘要是问起,就说爷爷不仅没照顾好我,还欺负我。

要不是当年爷爷闭生死关,爹就不会让歹人所害,娘亲也不会整日以泪洗面,最后追随而去。娘临行前将我遗托,让爷爷照顾我;爷爷是怎么照顾的?不是生意的事,就是闭关修炼,从小到大,我出了事,爷爷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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