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被扬了一下儿也不在乎,接着找下一个人去了。
墨丹朱一抬眉毛。
有意思。
刚才自个儿眼瞅着一边有个木刺儿扎进这小丫头脚心儿里头了,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诶诶!”
墨丹朱又招了招手。
“咋了爷。”
“那小叫花子哪儿来的啊?”
墨丹朱指着那小丫头问。
“哦,您问这个小子啊,这小子是——”“等会儿,小子?”
“啊,嗨,爷您是不是也把他当成女人看了?您寻思寻思,这么好看一小丫头没被窑子里的人带走却在这儿当花子,这肯定是有问题啊。
不敢瞒您,我昨儿晚上还起了色胆儿拿着俩蒸饼给他想那啥呢,掀开衣服一瞧我的妈呀,好家伙瞧见跟我一样的了,给我吓一跳。”
“诶呀?女相男身这倒是有点儿意思,把他给我叫上来。”
“诶呦,爷,您瞧把她带上来掌柜的铁定不乐意,这臭气熏天的……”
“你不把他叫上来我不乐意。”墨丹朱喝了口酒没说话。
那意思你看着办吧。
是你家掌柜的大还是我雷王府义子干儿大?
跑堂儿的寻思了寻思。
得嘞,你大,你大还不行吗?
跑堂儿的赶紧下去跟账房跟掌柜的合计了合计,然后到大街上头把这小叫花子带了进来。
“欸欸欸,这花子!”
“……你又要扒我衣裳?俩馒头。”
这花子瞧见跑堂儿的,眨了眨眼睛咂了咂嘴。
“去去去滚滚滚!谁扒你衣服了,别乱说啊,有位爷瞧着你有意思,跟我走,上去见见。”
“给饭吃吗?”
“啧!不来打死你!”
“那你打死我。”
“我——嘿,行……那位爷只要高兴了我就给你饭吃!”
“先给我饭吃我再跟你走。”
“欸呦喂……行,你光棍儿你厉害我给你拿饭吃!”
跑堂儿的赶紧回到后厨拿了俩馒头。
这小叫花子张开嘴就往嘴里头塞一边儿吃还一边儿念叨。
“比蒸饼好吃……”
“行行行,赶紧跟我走!”
跑堂儿的领着小叫花子就要进客栈。
掌柜的赶紧拦住。
“你就这么带上起?”
“诶呦……不这么带上起咋带上起?抱上起?”
“你是不是瓜啊,墨爷这是瞧上他了。”
“诶呦掌柜的,您这是逗我呢?墨爷是男的啊,这花子也是个男的啊,这男的瞧上男的?”
“嘿,你是知不道啊,这些有身份的人就喜欢这一口儿,你瞧瞧梨园行儿那群唱戏的,多少男人,多少达官贵人就好这个,有多少人都可惜了儿的说千颜教教主魏罗敷是个女的呢。”
说到这梨园子啊,咱们得顺便儿说一嘴。
梨园子弟这个名称是唐朝的时候儿才有的。
当时都城长安有个地方儿叫梨园,唐玄宗唐明皇李隆基在这个地方儿教演艺人,把这些艺人称作皇帝梨园子弟。
然后就是这个唱戏的这个,这个……龙阳之好吧。
咱们说着丢人可是,真有其事儿啊。
旧社会女性不能够登台,上头唱戏的那不管戏里头的角色是男是女,那都是男人演的。
当年这些伶人里头演旦角儿的,啊,不说一半一半儿,十个里头得有一两个在八大胡同儿兼职。
这也不是我胡说八道,主要是成角儿当腕儿不容易啊,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别说当初,您就说现在,这么多说相声儿的,除了德云社咱们还知道几个呀?
当年那些唱京剧的大家,除了梅兰芳麒麟童之外又有几个家喻户晓的?
那些没名儿的就只能这么整,养家糊口不容易。
这可不是我瞎编啊,也不是我败妨人家,您有家里有老人,一百多岁九十多岁的还在的您打听打听去,兴许还能知道不少有意思的事儿啊。
当时有个专门儿的称呼叫“相公堂子”,也叫“像姑堂子”,说的就是这种,不入流的,不太合适的人吧是吧。
有人的地方儿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儿就乱嘛,咱们也不必批判也不必探讨,咱知道这个时候儿有这么档子事儿就行,出了我的口入了您的耳咱可别出去瞎说去,败妨人家,不合适。
总而言之书归正传,跑堂儿的听了掌柜的话,带着这叫花子到掌柜的房里头,倒了水是洗洗刷刷。
然后掌柜的还把自个儿闺女的衣裳胭脂什么的给这叫花子打扮了打扮。
还真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小叫花子本来就好看,这一打扮更好看了。
盘儿亮条儿顺还透着一股子灵气儿。
就是嘴里头叼了一馒头!
这馒头这叫花子可是真的稀罕,给他洗澡给他换衣裳使劲儿磨蹭他丝毫不在乎,只要嘴里头有吃的你爱怎么摆弄我怎么摆弄我。
打趁完了跑堂儿的赶紧带着这叫花子往楼上去。
“欸,爷,人给您带来了!”
墨丹朱一瞅,诶呦,自个儿也真没看走眼啊,这小子长的是真好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手上脸上都是口子,也不知是打的还是摔的。
“欸,你叫什么的?”
墨丹朱瞧了瞧这叫花子。
“我叫华丰。”
“哦……华丰,干什么的啊?”
“我是叫花子啊。”
一边儿跑堂儿的心里头抹汗。
这问的是什么话啊。
刚才不还瞧见了人家是要饭的吗?
就在这跑堂儿的觉得这没意思的话还得问一会儿的时候,墨丹朱一句话吓得跑堂儿的血都凉了。
“叫花子啊……我可没听说过谁家叫花子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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