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庆国朝堂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禁军副统领傅应海因通敌卖国的罪名被下狱,数天之后其便在狱中自尽身亡,后全家老小被流放南诏,遇赦而不赦。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场闹剧,一场太子和二皇子之间博弈的一个小插曲,如果傅应海真的是通敌卖国,那全家流放南诏绝对是恩典中的恩典。

本来以为这场闹剧,就以傅应海一人身死完结了,可是令众人没有料到的是,竟然有人站出来给已经定性的案件翻案,而这个人居然是刘正风。

庆国朝堂之上,庆帝的右手紧紧抓住龙椅,手上青筋已然暴起,脸色如霜,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太子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位有名的老好人,二皇子则是脸色铁青的死死盯着他。

礼部右侍郎刘正风一封奏表,直接撕开了傅应海案件的黑幕,傅应海不过是在六年前放过了几个北齐逃兵,这等小事竟然还能被拿来大做文章,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奏表中直接点名傅应海是太子和二皇子争斗的牺牲品,直接怒斥庆帝坐山观儿斗的行为是在养蛊,最后不论是谁赢了,养出来的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而是一个弑杀兄弟的畜生。

其话语之直白,内容之诛心,骇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呆若木鸡,低头不语!

礼部尚书郭攸之仿佛不认识这位老同僚一样,刘正风和他同在礼部为官,有十余年的交情了,在他的印象里,刘正风乃是胆小怕事的典范。

他知道再说下去刘正风可能性命都难保了,于是给礼部几个官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刘正风拉下去。

“别拉他,让他继续说!”庆帝冰寒的声音传来。

刘正风挣脱了众人的拉扯,整理了衣襟,扶正了头冠,转身环视大殿,除了庆帝之外,已经没有人敢注视他了。

他淡然一笑,对于这个庆国皇帝,刘正风已经没有任何敬畏之心了,也没有什么话想跟他说了。

“心藏一腔热血,徒有治国经纶。

惯看朝堂冷暖,尽是虎豹豺狼!”

“北齐南庆都是一样!”

说完刘正风转身离去,来到大殿之外,向着皇家别院的方向跪下叩首,起身后便一头撞在了大殿之外的石柱之上。

正当在场官员惊愕不已之时,诸多官员竟然纷纷跑到大殿之外,跪了下来,叩拜不已。

“你们在跪什么?”

“你们想造反吗?”

庆帝首次在群臣面前失态了,他知道刘正风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不理解这些官员在干什么。

“宫典,凡是今日跪拜这个老匹夫的,尽数拿下!”

郭攸之转头看了看,外面跪下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礼部的,有几人还是他当做骨干培养的,比如主事岳卓尔。

不过他现在也不敢说话,不敢这个时候去触碰霉头,只能暗自长叹。

几日之后,礼部众多官员还是被放了出来,据说还是晨郡主听闻此事之后,去求了太后发话,庆帝这才下旨释放了他们。

令人奇怪的是,那些放出来的官员,没有一个伤心难过,没有一个痛哭流涕,反而一个个兴高采烈,丝毫不顾及刘正风还没有过头七,就在大肆谈论其英勇的行为,说这是国之铮臣,是他们需要效仿的存在。

这一下把庆国其他的官员彻底搞不会了,庆帝听宫典汇报了这件事情后竟然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朕知道了”,这件事才算是彻底过去。

皇家别院之内,林婉儿手抚在琴弦之上,却没有弹奏,有些惋惜的看着离去的背影,她知道此生可能再无希望见到这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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