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高文继续说着,说起他年少时得仙人点化,本是山中拾柴稚童,得仙法入仙道。
又说在北望群山里如何与娄莹相识,两人斩杀了多少妖兽,惹到筑基妖兽追杀,被一路撵到祁阳峰。
转头又说,他初得仙法,喜不自胜,步入纳气后带着兄弟姐妹修行。
齐高石、齐高洁……诸多齐元生没有听过的名字从他口中冒出,这些人已经消逝在过往几十年的尘烟中。
齐高文再次说道,面露古怪之色:
“娄莹和我说过,金玉一脉镇山功法《金肌玉肤真解》修行者颇多。”
“前些日子和娄莹合力斩妖,为免那蛇妖长辈报复,她称我为师兄,如此一来,报复也是往那金羽宗上去。”
“金羽宗家大业大自是不怕,若是来个灵台,我齐家是要覆灭的……”
他看似解释,却又像思考。
“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这些小辈以后如何我确是顾不来了,只希望你们有各自的缘法,别被困在齐家。”
“早些年启运外出游历,我是十分支持的,只是没想到又回来…”
他絮絮叨叨说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像是个记忆混乱的老者,可他明明还有百年寿元。
仿佛想把埋藏心中的一切说出来一般,断断续续,又说个不停。
齐元生心生疑惑,又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听着。
他微微闭上眼,两道浓密的眉毛低垂,像是夜幕:
“人老了,上了年纪就会如此,总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与谁听。”
“我常年闭关,如今这齐家里倒没什么熟悉的面孔,启运、启刚,你、元修、元怀……”
“启刚太过真愣,血勇太多;启运与他相反,太怯,不过也怪不得他,这些年确实难为他了。”
“元怀哪里都好,但若能破得筑基却是坏事,他心中没有自己,不像个修士,总要被拖累死。”
“元修也是个好孩子,虽说有点直,但是个能成器的,就是天赋不大好。”
“至于你…”
齐高文睁开眼睛,直视齐元生的双眼,没有上一次的威压逼视,只有微微遗憾:
“几十年前我会觉得你太过谨慎,修士修行哪有不争的?不争哪里来的修行资粮?只是如今我却拿不准了,谨慎也好,至少能保全性命。”
“在外面谨慎点好,在家里就不用了。”
他说这话意有所指,齐元生不知道是否自己意图已被他看出,毕竟是人老成精的筑基修士。
齐高文微微摇头,有些困倦,拿出一个黑色布袋。
“光顾着和你说话,倒忘了和你说正事了,这是我这些年零零散散积攒的家底,如今给你。”
“你即将入宗修行,那里不比族里,没有人会让着你,还是要些资粮免得困顿了修行。”
说着将黑色布袋丢出,齐元生轻巧接住,掂了掂,轻若无物。
莫非是储物袋,他心中猜测,除非是个空袋子,不然怎么会一点重量都没有。
齐高文刚刚那话也不像骗人,再说也无必要骗自己,那么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储物袋。
这东西自己之前只听说过,倒还未曾见过,便是齐启运都不见得有一个,怎么就给自己了?
他看着齐高文,嘴唇抿起。
齐高文挥了挥手,嘴上封着的灵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他见状没有说话,轻轻躬身行了一礼,回身出了祠堂。
他一路回到修行室中,拿出布袋左右翻看,上面刻印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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