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大雨瓢泼,时间来到了十二点,黄粱在洗完澡后服再次就着凉茶用了两片“安眠药”,之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刷手机,或许生物钟到点了,才感觉睡意袭来。
今晚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平静的夜,窗外大雨渐缓,淅淅沥沥的雨点轻轻拍打着枝叶,微风吹拂发出沙沙声,虫鸣鸟声,歌唱世界的安眠曲,城市入睡了。
今晚对部分人来说这是一个难眠的夜,天空小雨不断,清洗着本应存在的线索,点点滴滴的小雨落在不成人形的受害者残骸之上,腐蚀着剩余的血肉,如同罪恶的帮凶,正义失眠了。
“呕!呕!呕!”
历为义是一名新进干警,在从警校毕业后,因为出众的能力被推荐到了榕汇的刑侦大队。刚分配到这座小城的他觉得天赋会就此埋没了,于是天天期待大事件发生好一展拳脚,而今晚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大事件。可是理想过于丰富,而现实不只是骨感,还色香味俱全。
本以为自己看过上百份案件,什么凶残不能接受的历为义此刻在一屋檐下撑着墙壁,将今天吃下还未来得及消化的任何东西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回馈地面的微生物。
一只大手轻轻拍打着历为义的后背,同时递来一杯热气腾腾的水,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吐吧,吐出来就好了,我们总是要习惯这样的场景。”
片刻后,吐无可吐的历为义虚弱地坐在一旁的台阶上,脸色煞白,接过了递来的热水,小心地抿了一口,对那人说到:
“谢谢,沈叔。”
被称作沈叔的人是榕汇的老警察,也是刑侦大队的队长,经历过很多起案件,经验丰富,对新人也很友善,在警队中声望甚至比局长还高上不少,只是某些方面比较死板,才错失了局长职位。
“想当初,我也和你差不多的年纪第一次见到死人,也是一样的扶着墙吐个不停,当初的另一位老前辈也是这样拍着我的背给我递一杯热水,没想到眨眼间就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我也做着那老前辈一样的事,说着同样的话了。”
沈叔看着历为义,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感慨地说道。
休息片刻后,感觉状态有所转好的历为义再次鼓起勇气向案发现场走去。
三尺巷,数辆警车将此包围,巷子的两头都已经拉上了警戒线,警笛声作响,引出几只夜猫子,在楼上录着视频。多名警务人员强忍着恶臭,在现场收集着残存的线索。
大量的血肉粘连在墙上,如同错乱的线条,铺就作一个奇怪的图腾,手骨腿骨相连似两个扭曲的长角交叉,残破的头颅镶嵌入墙中只剩下半边脸,血淋淋的肠子围绕一圈,碎骨遍地,混杂在垃圾之中。
看着这恶心的场景,历为义肚子当即又开始翻腾起来,或许由于已经空腹,最后还是没什么东西能出口,只得干呕。
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历为义再次缓了过来,刚站直身体就看到沈叔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由血肉化作的图腾,也是现场最显眼的线索。
“沈叔,是有什么发现?”
历为义说道,虽然强撑精神,但语气中的虚弱却难以掩饰。
“嗯,这样的图案总感觉在哪里看到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沈叔沉吟一声,回答道,眉头紧皱,极力地在脑海中寻找着相同的痕迹。
见沈叔在思考,历为义便不再多说什么,识趣地到了别处查看。
天空小雨依旧,现场细微的血迹早已被洗刷了个一干二净,唯一显眼的就是那图腾,除此之外还有零碎的线索,一些标识摆在地上,脚印混杂在垃圾中的,剩余的衣物碎片,一个公文包里面有一部手机,或许因为放在包内并没有受到什么损坏,只有屏幕的一角有着些许裂纹,也不知是不是本就如此,没有密码当下也无法查看。公文包中还有几张百元现金,一张五十,三张二十,五元一元若干,一张身份证和工牌能证明此人的身份。
“张彬,三十二岁,户籍榕汇市苗圃镇,职业是房地产销售,就职于榕创地产有限公司,工号343。”
历为义面前,一名年纪稍大的同僚给他说明受害者的身份。
“榕创地产?这不就是榕创新城那个开发商,听说都要烂尾了。”
听到是榕创地产的人,历为义小声嘀咕了两句,而与面前的警员这么近,声音再小也传入了对方耳中,于是便换来了对方带着些许鄙夷的目光,像是在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乱七八糟的。”
“咳咳。”
看出了对方的意思,历为义也感到一丝尴尬,于是正了神情,再次问道:
“有找到受害者亲属的联系方式吗?凶手有留下痕迹吗?”
“没有家属的联系,不过找到了他上司的联系方式,只是没打通,估计是睡觉了,至于凶手的痕迹只发现有些鞋印,推测是成年男性,且身材壮硕,身高两米左右,在那边,你可以去看看,较大就是。”
给历为义指了一个位置后,这位警员就去做自己的事了,也不等历为义再说什么。
顺着所指的方向走去,历为义看到地面上有着两种不同颜色的标记放在一个个鞋印旁,一路延伸到巷口,而巷子外因为雨水的冲刷,鞋印早已不可探究,只是三尺巷因为垃圾灰尘众多,又雨水接触少才能保留。
看着地上残留的鞋印,历为义也没有多少想法,毕竟他不是那些神探小说的主角能靠鞋印就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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