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天边云海被染成火红之色,古寺的钟声惊起山林中的飞鸟

残阳的余晖照在朱色山门上,这里是渭水之畔,百年前突厥的联军在此土崩瓦解,一座祠堂落座于此

万蓬山一如既往的将祠堂门前落叶扫净,净手焚香后他持香拜了拜,为那案前铜炉中插上便是转身将大门关上

望着那香案后的神像他出了神,那是一尊女将军像,通体以白玉雕琢,身披乌金甲胄,红绸束发,手握一杆墨色长枪,如此精美的神像却是未有雕琢面部,仅有模糊轮廓,但却也不难看出原主绝色

祠堂中一切皆是用得极好,即使是那堂柱也是用得上好的金丝楠木

但自父亲那辈起,来此祭拜的人群变得逐渐稀疏,百年未断的香火如今也只能靠他们自己才能延续

人们不知这位女将军是何人,亦无需知道,他们只知道祭拜香火,向神明祈祷或能求得子嗣,或能疾病痊愈身体健康,或能赚得碎银几两,无关于是否灵验,只求得心理安慰

但或许这女将军真是天上仙人也说不定,起码在过去数百年里曾有相当一段时间灵验过。

在父亲去世前,那神像父亲本是不让他动的,但无奈于父亲大病一场后便撒手人寰,若他不清理神像便无人清理

当万蓬山用手中布缎擦拭那乌金甲胄之时,他感受到神像怀中有一硬物

正欲思考如何取出此物时,屋外院门被叩响

古寺的高塔倚着斜阳,一位老僧拄着禅杖叩响了大门

万鹏山匆匆赶至门前为来客开门,除去父亲的那位故友,此时此处也难有访客

开门之时熟悉的面孔出现,须发皆白的老僧立于门前

“阿弥陀佛”

万鹏山急忙打断了老僧

“诶,等等等等,您老每次来都是要在门前与我耗上半天,咱进里屋说”

老僧未作回应,只是点了点头

万鹏山走进祠堂转入后方小屋,取出几坛酒后却未见老僧跟上,又是调头回到祠堂

只见老僧持着念珠望着神像

“诶我说,老头,呸,截江大师,您老人家怎么次次来次次盯着人看啊”

王鹏山靠在门前望着对方

“怎么,您老除了信佛祖他老人家还信这个?”

截江缓缓摇了摇头道

“对于这位的功绩,我等不可以寻常神佛之说而论”

语毕截江转身步入后方小屋,万鹏山只是望了一眼那神像,急忙跟上截江

二人坐于木桌前,万鹏山正欲开口,截江大师摆手示意先喝酒

拎起一坛酒后大手一拍那蜡封便随掌落下

抛给万鹏山后自己又开一坛,万鹏山也只得压下心中疑问

酒坛对撞,美酒入喉

前尘旧事随着截江大师悠悠的叙述如映画般浮现

那日渭水河畔,年轻的帝王终是没能等到那人的凯旋

二汗的遇刺导致原本就心怀鬼胎的各部族开始内斗,方寸大乱的突厥联军在由君王亲率的黑甲骑兵冲击下化为齑粉

那日血染渭水,原本历史上应有的屈辱的渭水之盟亦是烟消云散

但那日为何二汗会遇刺暴毙,又是何人所为,皆无人所知,这件事仿佛未发生般被抹去

至于真相,就此掩埋

唯有数人知晓,在那日的渭水河畔,突厥大营冲天的火光中,一袭黑衣,随风飘扬的红绸带,浴血的长枪将那突厥数十万联军挑的胆战心惊

年轻的国君在击溃突厥联军后曾询问过俘虏,但结果让他无法接受,那一袭黑衣终是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海中,唯有那一抹红色绸带被风吹走,却又似是神迹般落在他的手中。

数月之后,银装素裹,大雪将千里江山化作银色幕画,仍是那渭水河畔,但却早已不见那日尸横遍野

一座祠堂拔地而起,一人领着数十骑停留在此,数十人皆是身披纯白素衣,为首那人步入祠堂后将手中红绸带仔细地系在白玉雕像之上,又转身从身后侍从手中取过一件黑金甲胄,为那雕像穿上,手中动作轻柔缓慢,似是为亲人披甲

那件黑金甲胄乃是取国库之中一块天外金石所铸,纵是如工造司这般专为皇家服务之处,举全司之力也只是造出这么一副乌金甲胄

至于雕像手中长枪,那只不过是拙劣的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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