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旁人在,顾瑾后退了两步,对着长公主下拜:“臣女谢过殿下,殿下今日回护之恩,臣女没齿难忘。”

“跪下做什么,快起来。”长公主伸出手去扶:“峪阳伯是本宫侄儿,又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只想着他品行不错,却没顾及你二人是否合适。是本宫失察,连带你也受委屈了。”

“殿下言重了,臣女没什么可委屈的。”

“峪阳伯是个好人,臣女明白殿下的良苦用心,会有这结果,也只是阴差阳错罢了。”

长公主见她眉眼平和,似乎真的没有半分不忿,不由道:“其实这亲事也不是非退不可,有本宫出头为你做主,你嫁过去也不会吃亏,说不得峪阳伯还会对你心怀感念,夫妻之间更为和睦。”

“怎么你竟连想都不想,打定主意要退亲呢?”

顾瑾自然明白这道理,刘恒志为人耿直,若真嫁了过去,看着她今日所受的委屈的份上,待自己也绝不会差。

但顾瑾实在是厌烦孙氏,也不喜刘恒志的行事。

刚刚长公主逼问他时,他明明可以作保,待莲儿产子后将人远远送走。一个庶子,顾瑾不是没有容人之量,可刘恒志除了一颗真心,旁的事情全然被孙氏牵着鼻子走。

孙氏在此哭天抹泪他不敢拦,孩子他舍不得。

或许是好人,但可见在后宅是个拿不定主意的。

这要是嫁过去,孙氏整天一哭二闹,背后挑唆,夫妻离心离德不是早晚的事情?

顾瑾心里想着,却不好当着长公主的面说。

“是臣女担不得事,只想安安稳稳的寻个良人,相敬如宾便好。峪阳伯品行才能皆属上佳,日后必定前程锦绣,臣女自觉不堪为配,还是就此放手的好。”

长公主笑笑,对这番话不置可否,但对她能心平气和,不因私人恩怨贬损他人的做法还是很有好感的。

“既然你心意已定,本宫确实不好再劝。你放心,不日峪阳伯府就会奉还庚帖。至于送去永定侯府的聘礼,本宫便做主为你留下五成,算做是峪阳伯府对你的赔偿。”

顾瑾刚想开口,却被长公主给堵住:“你莫要推辞,即便是有因果,女儿家退亲也是有损闺誉的,免不得要遭人闲话,这是你该收下的。”

顾瑾只好应了。

*

顾瑾回府后,李氏便立马知道了退亲的事情,连忙赶来追问:“怎么就退亲了呢?长公主殿下不是要给你和峪阳伯说和么?可是你出言不逊,见罪于殿下?”

李氏一直惦记着这门亲事,在她看来,与峪阳伯府结亲就与攀上长公主无异,就连宫中的贤妃对此也乐见其成,如何能说作罢就作罢?

“你都与长公主说什么了?不行,我这就去备礼,与你一道去公主府请罪!你这糊涂的东西!要真得罪了长公主,咱们这一大家子可都要被你拖累!”

顾瑾任她在芷汀院里闹了一番,趁她去寻老夫人商量对策的时候收拾了东西,带着秋彤和青玉两人上了雇来的马车,朝皇觉寺而去。

“姑娘其实不必出来的,长公主殿下向来周全,也知姑娘在府里的处境,想来定会帮姑娘撑好场面,不叫旁人看轻了您。”

“我知道。”

顾瑾半靠在车窗边,无奈道:“我只是有些不耐烦应付她们,盛京里也有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不如就出来躲个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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